他泰然自若,仿佛在欣赏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身穿天命主教服的奥托出现在这片战场,漫天飘落的飞雪把这片战场添加上了些许修饰。
“幽兰戴尔,停手吧。”
“……主教大人。”
奥托抬着头看向那个白发的男人,并未停下自己的脚步,走到战场之中。
“世界蛇的领袖,你己经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力量。既然如此,我也必须回以礼节。”
“在下奥托·阿波卡利斯,天命现任主教。”
——远离天命基地的荒漠,少女踩着滚烫的地面,艰难前行。
“呼…呼…”
琪亚娜顶着酷暑,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继续奔跑着。
她的身体逐渐沉重 ,疲倦开始席卷全身。
“(好想…好想使用力量逃走。)”
琪亚娜此时虽然心性远比曾经要好,不代表她不会愧疚,不会不在意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好。
脚下的路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她知道,前进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芽衣……由乃,大姨妈,我说过我会回去的。”
——北非,马格里布,天命维穆尔实验室外某处高地。
“……空之律者正在离开这片沙漠,我们就这样看着她逃走?”
渡鸦匍匐在高楼楼顶,透过涤罪七雷转变成的狙击枪的瞄准镜观察着琪亚娜的一举一动。
“给她时间,这是尊主的命令。“一粒麦子若是死了,仍是一粒麦子,但若是落在地里,便能结出无数籽粒。”她的枷锁己被摘除,时间会证明……那具身体里的力量能否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现在,让我们专注于更重要的目标吧。”
渡鸦皱了皱眉头,但还是集中注意,透过神之键向远方的废墟望去。
悬浮于空中的光斑配合使用者的视线旋转、收缩,最终将一幅清晰的景象投入她的瞳孔。
空无一人的死城中,一颗金色的半球遮蔽的大半个广场,甚是突兀。
那是天命主教用奇怪的金色流体制造出的空间。此刻,半球中只有他与世界蛇的领袖二人。
“我还是很难相信,尊主会决定……”
她略带迟疑地停顿了一下。
“……决定和天命合作。”
“渡鸦,我理解你的困惑。”
灰蛇嘶哑的声音回答着渡鸦的困惑,而她看着那边的情况困惑出神。
“天命主教是一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精于世俗,通晓人心,善于利用一切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最不可与之交易的对象。”
“……但我保证,这场交易会顺利完成。”
“恰巧是他的利己主义,会让尊主手中的“筹码”拥有近乎无限的价值。”
“很快,天命这个障碍就会彻底从蛇行进的道路上消失。”
渡鸦听完了灰蛇的话,沉默片刻还是顺从了组织的安排计划。
“……既然是尊主的命令,我自然会服从。但你知道,组织里和天命结仇的大有人在。”
“不管你怎么想,你看,她们还是来了——世界蛇的干部齐聚一处 这种场面可不多久,对吧?”
灰蛇空洞的声音随风远去,如幽灵般消失在漫天的砂尘中。
渡鸦忽然觉得,这片沙漠中的每一处角落,都回荡着幽灵的声音。
“如果交涉失败,就在这里和天命全面开战——是这个意思吧?”
“………………”
“……灰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默了片刻的灰蛇突然肆意的狂笑着,就像是听到了世纪最大的玩笑一般。
幽灵的低语在耳畔响起,又化作恶魔的狞笑,向着空无一人的沙漠中无限蔓延。
渡鸦看见,视线中的金色半球正在慢慢瓦解……
“渡鸦,收起武器吧——就在刚才,尊主的交易……完成了。”
——次日,赫利俄斯号会议室。
“唉……不行,这个也彻底报废了。”
特斯拉长叹一声,将手中的“破铜烂铁”重重扔出。数小时前,这个小玩意儿还是太刀“雷切”最重要的组件之一。
而现在,这把武器被拆分成了数十个零件,整整齐齐的摆在特斯拉面前。
“刀身,坏了,刀柄,坏了,调制电路坏了。能量阀……也坏了。”
“好极了,这和重做一把有什么区别?”
芽衣默不作声,只是收拾着另一张桌子上的文件堆。
几个月来,她们每天都在寻找着琪亚娜和姬子的下落。大大小小的情报从世界各地传来,有价值的被印成报告归档,久而久之堆满了这个原本是会议室的房间。
而这把刀也就是在那场战斗之后破损的,虽然将那个女孩带了回来,但是天命的实验接踵而至,三国这样的根本没有,在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琪亚娜答应了那场实验……
“在想她的事?”
“嗯……”
“往好的想,至少她平安无事,而且还有可能回到大家身边。”
数小时前,世界蛇突袭天命北非实验室的消息通过眼线传到了逆熵。
尽管他们对那座实验室的情况和两边开战的原因还不甚了解,但可以确定的是,“空之律者”在混乱中逃走了。
这这一不幸中的万幸,让众人长舒一口气,但没多久,低沉的气氛又笼罩了赫丽尔斯号。
“这里没别人,有什么心事就首说吧。”
特斯拉看着这个心事重重的女孩,自己虽然没有爱因斯坦那么有交涉力,但是也能尽可能缓解她的纠结心情。
“……琪亚娜,她变了许多。”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变化,长大?成熟?都不太对。”
“她这个人呀,安静不下来,永远是人群中最吵闹的那个。从认识起,我就没见过她安分的样子,有关无关的事,她都要掺合。”
“以前她很闹腾,但也很让人安心。可是在天穹市,我发觉她变了……”
芽衣的神情同声音一起低沉。
“她变得……很安静……安静得不像她。”
“一个人要经历多少事,多少痛苦,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西个月的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此时此刻,她也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流浪,独自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