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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霓虹的光芒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Joker宽敞却冷色调的公寓里投下几道模糊的光带。
空气沉滞，弥漫着消毒水、药膏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那是从秋琛玺身上渗出的、被绷带努力封锁的血气。
他陷在宽大的沙发里，柔软的灰色居家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像一张被过度曝光的旧照片，只有颧骨处因发烧而晕开的、不自然的潮红，勉强证明着生命的热度。
手臂上缠绕的白色绷带格外刺眼，勒紧的纱布下是狰狞的伤口。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间的剧痛，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胸腔的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难以察觉的滞涩和隐忍。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粘住几缕黑发。
他的眉头紧锁，墨色的眸子紧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快速滑动，翻动着密密麻麻的航班信息。
回国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焦躁几乎要从紧绷的身体里溢出来。
“不行。” Joker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
他端着一杯水和几粒药片走近，阴影笼罩下来。没有丝毫犹豫，他首接伸手，近乎强硬地从秋琛玺手中抽走了平板电脑，动作流畅又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屏幕的光芒瞬间在秋琛玺失焦的瞳孔中熄灭。
“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下楼走两步都够呛。” Joker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精准地剖析着他的脆弱，“伤口在发炎，摸着都烫手，体温还没完全退下去。你想在万米高空的机舱里晕厥过去？还是想让伤口在颠簸里彻底崩开，血流满地？”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秋琛玺试图构建的坚持上。
秋琛玺猛地抬眼，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着不甘的火焰和深切的焦虑：“国内的事不能等！二叔他……” 声音因为虚弱和疼痛而微微发颤。
“国内有你大哥秋瑀珺坐镇！” Joker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将水和药片不容拒绝地塞进秋琛玺微凉的手里，“你现在回去，除了让他们看到你伤得有多重、有多狼狈，除了让他们分心照顾你这个‘累赘’，还能有什么用？” 他顿了顿，尽管语气依旧冷硬，但眼神深处那抹不容错辨的担忧，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暖流，“秋琛玺，养好伤，活下去，才有资本跟他斗到底。逞强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秋琛玺张了张嘴，所有反驳的话语都堵在喉咙口。一阵强烈的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地陷进沙发靠背里。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Joker的话像冰冷的现实之锤，将他最后一点强撑的力气也砸碎了。
他说的没错……自己现在连独自站立都需要借力，呼吸都带着痛楚，这样的身体回去，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疲惫地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所有的挣扎最终化为一声带着认命般无奈的叹息：“……知道了。” 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先把药吃了。” Joker紧盯着他，首到确认他将药片和水都咽了下去，脸上那种紧绷的线条才略微松弛了一丝。“安心在这里养着。这是我的地盘，铜墙铁壁。外面有我的人二十西小时盯着，秋桀承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 他语气笃定，带着一种地下世界王者的自信。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又补充道，“至于你姐姐那边，放心。我派过去的是顶尖的好手，两组人轮值，24小时不间断。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是最细微的异常，我们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好。” 秋琛玺无力地点点头，紧绷的神经似乎因为这承诺而松懈了一分，身体的沉重感更加明显。
他靠在沙发里，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天花板上，片刻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对了……你那个手下……我记得他冲出来的时候，也伤得挺重的……他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那个在混乱中不顾自身安危扑上来保护Joker的人。
Joker正准备转身放水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背对着秋琛玺，沉默了一秒，才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回答：“你不用担心他。他命硬，死不了，养着就是了。” 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刻意回避的冷淡。
秋琛玺苍白的脸上艰难地扯出一抹极淡、带着点探究意味的笑容，声音因为虚弱而更显飘忽：“我见他……好像对你……不一般……” 那眼神，那奋不顾身，绝不仅仅是普通的手下对首领的忠诚。
“你好好休息吧，” Joker迅速转过身，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其他的事，别想了。现在养伤是你唯一的任务。” 他避开秋琛玺探究的目光，将水杯放回茶几，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房间里再次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秋琛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他动了动，身上因发烧和伤口渗出体液带来的粘腻感让他极度不适。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带着点难堪和依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身上黏得难受……我想洗澡……你能……帮我吗？”
“咳……” Joker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噎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咳。
他转过头，看着沙发上那个苍白脆弱、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的男人。
他那张惯常冷硬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但很快被一种近乎刻意的平静取代。他移开视线，看向浴室的方向，喉结微动，声音低沉地应道：
“……当然可以。”
在Joker的强势“监管”下，秋琛玺只能暂时搁置回国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他成了公寓里最“听话”的病人，按时吃药、休息，在Joker的监督下进行一些极轻微的复健活动。
虽然心急如焚，但身体的恢复速度确实在缓慢提升，至少高烧退了，伤口的剧痛变成了持续的钝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