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军师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庭院里那株开得正艳的梅树出神。冷月最喜欢这株梅树,每到花开时节,她都会在树下驻足良久。他记得去年冬天,冷月披着月白色的斗篷站在梅树下,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
那画面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慕容军师,这是最新的军情。"周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容军师猛地回神,转身时差点撞到案几。将一卷竹简放在案上。
“将军呢?”目光扫过他略显尴尬的神色,眉头微蹙。
“回军师大人,将军和夫人还未归来,先前将军交代了有军务交由军师大人过目便可。”周同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
“哼,你家将军倒是个会躲懒的!”一想到那人成亲之后就成日的跟在他娘子身后,哪里还有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之姿,简直就是个妻奴。
想想自已至今还未娶得佳人,那厮倒是好一堆烂摊子扔给了自已,他带着娘子逍遥自在去了,想想就叫人生气。
"嗯,放下吧。"慕容风接过竹简,气不打一处来。
“是是,有劳军师了。”周同放下东西便转身溜之大吉。
"军师大人近日似乎心情不佳,还是躲远些的好。"周同心想。
简略的看了看没甚要紧的事便烦闷的放下竹简,起身到外头透透气。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冷月住的院子里,冷月刚刚练完一套剑法,收了功转身便撞见了他深情的目光。
“你……找我有事?”冷月看着他道。
慕容军师张了张嘴,那句"我心悦你"在喉间滚了几滚,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他想起宋瑾年与颜青竹成亲那日,冷月站在廊下望着新人背影出神的模样。她会不会也向往那样的姻缘?可如今的自已竟然变得这般木讷,连句情话都说不好,如何配得上她?
"无事。"他垂下眼帘,"只是近日军务繁忙,有些疲惫。"
冷月抿了抿唇,转身离去。慕容风望着她的背影,懊恼地揉了揉眉心。他何尝不想像宋瑾年那样,大大方方地牵起心上人的手,可他总觉得,冷月对他似乎并无特别的情意。
三日后,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慕容哥哥!"清脆的女声从院中传来,慕容军师抬头,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提着裙摆快步走来。她眉眼如画,笑起来时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慕容军师惊讶地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苏沐雪是已故苏将军的独女,自幼与慕容军师相识。她父亲战死后,慕容军师一直将她视如亲妹,时常照拂。
"我想慕容哥哥了嘛。"苏沐雪撒娇道,"爹爹走后,就属你最疼我。我这次来,可是带了好消息呢。"
她凑近慕容军师耳边低语几句,慕容军师面露喜色:"当真?那真是太好了!"
这一幕恰好被前端着参汤的冷月看在眼里。她站在廊下,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手中的汤碗险些掉落。那个少女是谁?为何与他如此亲近?她从未见过军师对谁露出这般温柔的神色。
冷月转身离去,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原来他近日心不在焉,是因为这位姑娘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沐雪时常来找慕容军师。她活泼开朗,总能逗得慕容军师开怀大笑。冷月远远看着,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
这日,冷月去书房找慕容风商量事情,却在门外听到柳如烟的声音:"慕容哥哥,你待我真好。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傻丫头,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慕容风的声音温柔似水。
冷月的手停在半空,腰间的玉坠"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书房内的两人闻声抬头,只见冷月匆匆离去的背影。
"冷月!"慕容风追出门,却只看到一片翻飞的衣角。他心中莫名一紧,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苏沐雪站在他身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慕容哥哥,那位姐姐是谁啊?"
"是...是军中的同僚。"慕容军师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仍追随着冷月离去的方向。
当晚,慕容军师辗转难眠。他想起冷月离去时的神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第二日一早,他特意等在冷月必经的路上,却迟迟不见她的身影。
"军师是在等冷月姑娘吗?"尤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我刚才看见她往校场去了。"
慕容军师赶到校场时,只见冷月正在练剑。她招式凌厉,剑光如雪,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一套剑法练完,她收剑入鞘,转身时对上慕容军师的目光。
"军师有事?"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慕容军师一时语塞,半晌才道:"你...你今日怎么没来?"
"军师有佳人相伴,想必不需要我多此一举。"冷月说完就要离开。
慕容军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月,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冷月甩开他的手,"军师与谁亲近,与我何干?"
"你...你在吃醋?"慕容军师突然福至心灵。
冷月一怔,随即冷笑:"军师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那为何这几总是躲着我?"慕容军师上前一步,"为何看到雪儿与我说话,你就转身离去?"
冷月别过脸:"我只是...只是觉得军师既然有了心上人,就该保持距离。"
"心上人?"慕容军师哭笑不得,"雪儿是我一位世伯之女,我一直将她视作妹妹。"
"妹妹?"冷月冷笑,"那她为何说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慕容军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冷月是误会了。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冷月,我心悦之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冷月愣住了。
"我...我嘴笨,不会说甜言蜜语,生怕唐突了你。"慕容军师声音有些发颤,"这些日子,我日日想着该如何向你提成亲,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雪儿的到来,反倒让我看清了自已的心意。"
冷月低下头,耳尖微微泛红:"那...那你为何不早说?"
"我怕...怕你拒绝。"慕容军师苦笑,"你性子冷,对谁都是一副疏离的模样,我实在摸不透你的心思。"
冷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何时说过我不同意了?”
“你……你同意了?”慕容风震惊的看着她。
冷月轻轻点头,脸上泛起红晕。慕容风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冷月先是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轻轻环住他的腰。
远处,苏沐雪看着这一幕,伤心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