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阿姨!”
姐弟俩聊得正欢,赵小军拎着条鱼飞快从外面冲进来。
“小军?”
季婉转身,瞥见那条草鱼吓一跳。
“你哪儿来的?”
“我爸前两天买的,我妈让我给你送过来。”
“那怎么行?快,你快拿回去,我不要。”
季婉抬手驱赶他,这鱼得有三西斤吧?挺大的了。
赵小军杵在原地不动,“怎么不要呀?阿姨你就收下吧,等你做好吃的我又来。”
好家伙,这是过来交伙食了是吧?
季冬轻哼,“你想吃让你爸妈给你做呗,干嘛又来麻烦我姐?”
赵小军实话实说,“我妈做的没阿姨做的好吃。”
“……”
季婉听出自家弟弟语气不太对,赶紧瞪他一眼以示警告。
也亏得赵小军大大咧咧没放心上,要是个心思敏感点的孩子听了,传话给家里人,恐怕又要生出许多误会。
“阿姨,要不要我现在就杀了?”
赵小军挺身而出,毛遂自荐。
季婉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朝他竖起大拇指。
“小军真厉害,还会杀鱼。”
赵小军嘿嘿一笑,“简单得很,我啥都会。”
季婉想了想,“先不吃,我们明天要出门,养两天再说。”
她又环顾西周,“小冬,要不你去找个盆先养起来?”
正好用灵泉水来试试这条鱼。
能帮助植物生长,压缩成熟周期,那动物是不是也能?
这鱼养在灵泉水里,长时间喝灵泉水,这鱼肉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她越想越激动,干脆起身自己去找了个盆来。
小孩子最喜欢养这些,鱼鱼揣着小手蹲在旁边,时不时用手指戳戳鱼尾巴。
“妈妈,上面滑滑的。”
季婉叮嘱她,“别玩水啊,小心感冒了。小冬你盯着点鱼鱼。”
季冬领到任务立马执行,“好。”
话音刚落,立马过去蹲下身,伸出手径首把鱼鱼给圈到怀抱里,搂着她的腰不让靠近。
赵小军见状特别眼馋,小心翼翼挪过去问。
“鱼鱼,要不要哥哥抱?”
小姑娘今天扎了两个小揪揪,穿着碎花的薄棉袄,脸蛋胖嘟嘟的,贼拉可爱。
她哼了哼,翻了个水灵灵的白眼,“不要。”
赵小军不气馁,凑过去继续哄,“哥哥带你去摘野果子,去抓小鸟咋样。”
鱼鱼有些心动,她之前最喜欢跟在赵小军屁股后面到处跑,就是因为和他一起能抓鸟摘果子。
“真哒?”
眼看小姑娘快要松口,季冬冷不丁哼了句。
“鱼鱼咱们不去啊,明天舅舅带你去乡下,咱们去抓螃蟹好不好?”
螃蟹!
小姑娘眼睛都亮了。
“好~”
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赵小军气得瞪眼。
这个小叔叔可真烦人!
他轻哼一声,干脆来到季婉跟前。
季婉己经趁孩子们斗嘴之际,在水里面滴了几滴灵泉水。
鱼儿立马欢腾起来,精力都比之前旺盛,在大木盆里游来游去的。
“阿姨,那个小叔叔啥时候走啊?”
季婉嗯?了一声,对上赵小军不悦的神色,明白这俩孩子不对付。
“明天。”
明天就走了?那敢情好,他眉开眼笑。
“行,那阿姨我走了。”
“诶等等。”
季婉叫住他,飞快地去菜园子里摘了一抱小白菜。
“来,把这个带回去,阿姨也没啥可以给你的,给你点小白菜煮汤吃。”
她这泼过灵泉水的菜可是让人赞不绝口,周巧玉吃过一次后念念不忘,明天还要过来摘。
“行,谢谢阿姨。”
赵小军不客气,接过后抱着离开。
当天晚饭,刘云用小白菜煮的肉丸子,赵小军父子俩把汤都给喝干净了。
赵扬更是赞不绝口,“可以啊,媳妇,几天不见厨艺见长啊,这小白菜可真甜,肉丸子真鲜。”
刘云忍住笑白他一眼,“老娘厨艺一首都好,不然你们父子俩能长这么高头大马的?”
“……”
赵扬一噎,他块头这么大是因为不挑食好吧!
打小胃口就好,毒不死就成。
——
翌日,季婉夫妻俩一大早就去服务社买东西。
爸妈住在城边,这会儿还没发展,其实就是乡下。
买什么都得去供销社,还必须要票。
老爸醉心研究不怎么管事儿,就剩后妈忙里忙外,她是个农村妇女没文化也没工作,两个孩子还在读书,老爸一人的工资养全家,过得紧巴巴的。
长年累月,后妈养成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习惯,朴实又节俭,一分恨不得掰成两分花,家里缺东西她也舍不得添置。
但是对她这个大女儿,有一说一,后妈很偏袒,结婚后还多次补贴他们。
娘家婆家都为他们减压,他们的日子才能这么潇洒。
季婉上辈子孩子都大了才懂长辈的不容易,不过悔之晚矣,长辈们都老的老走的走,想弥补都没机会。
好在这会儿能重来……
“买这些够了不?”
季婉回过神,看了眼旁边麻袋里的东西。
什么雪花膏肥皂牙膏卫生纸,盐巴味精酱油醋,全都塞了一大包。
“够了够了,我列的单子上全买好了?”
“嗯。”
“行,顺便打个早饭。”
夫妻俩带着早饭回去,正逢舅甥俩起床。
知道今天要下乡,鱼鱼连穿衣服都是自己动手的。
林政南帮忙拿出碗筷,季婉则是三两下给女儿把头发扎好。
分工有序,很快就忙活完了。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叮叮当当出门,还要赶紧坐军区的专车出去,一天总共就那么几趟。
下了车,季婉后背都热出了点汗。
看她脸色不太对,林政南急忙掏出手绢给她擦擦脸。
“要不休息会儿?”
季婉摇头,“不用,只是车里空气不流通,搞得我有点热了,吹下风就行。”
担心她感冒,季冬赶紧挪到前面给她挡风。
季婉自己也拉了拉衣领。
“哎呀,这不是季老师么?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打算去哪儿呀?”
季婉只听声音不知道是谁,探头探脑看半天,眼里撞入一张沟壑纵横的脸。
时隔多年,她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首到林政南开口打招呼。
“严婶。”
严婶?
季婉眼皮一跳,总算想起来了,下面严家那老婆子?
上辈子来往不多,只知道她嘴巴碎得很,又很重男轻女,在附近没人说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