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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透了的衣衫，风一吹，贴着肌肤，就跟刀子在往肉里面钻一样。
又冷又疼。
“是，永安姑娘仁善，我们都记下了。”
话虽如此，可她们看沈永安的眼神可不是这样想的。
“好了，今日的课就都到这里了，回去换身衣服，喝点儿姜汤烤烤火，明日还有课，莫要着凉染了病气才是。”
沈长宁笑得温婉大方，任谁也挑不出半点儿错处来。
“我、我可以走了吗？”沈永安哆嗦着唇，一张脸都冻得发青了。
“自然，在这公主府里，我何曾限制过你的自由呢？”
然而也就仅限于这公主府罢了。
她不是很喜欢公主府吗？
喜欢当这里的主人，喜欢这里的一切。
那这里以后，就作为她的坟墓，随着她一同下葬吧。
沈长宁对这座公主府，从未有过任何留恋。
这里藏了太多肮脏和秘密，也藏了太多的欺骗和谎言。
原先她们来的时候，都还是有说有笑的。
然而这会儿离开公主府，却都是各奔东西，谁都没有说话。
大家也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了陆昭仪。
认定今日的一切，都是陆昭仪带来的。
如果不是她起头让她们去找那些奴隶的麻烦，又怎会让自已如此狼狈。
姑娘们浑身湿漉漉地离开了公主府。
没一会儿的功夫，盛京城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说沈永安为了一群奴隶，将各家嫡女们纷纷跳水，她们离开时的场景，还有不少路人瞧见了。
将其描绘的有滋有味儿，说什么罗衫贴腰肢，扶风弱柳般。
此等言论，对于那些未出阁的女儿家们，可是大不利的。
一时间流言四起，坊间不少百姓们都说，自个儿瞧见了那些世家女们的身姿。
那腰肢又细又软，那胸脯雪白，脖颈纤细，甚至将她们与春风楼的妓子们比。
倒也不愧是勋贵世家里娇养出来的女儿，妓子再媚，那也是下等货色。
哪里比得上那些娇生惯养又冰清玉洁的世家小姐？
流言一旦有了苗头，就开始如星星之火般疯狂蔓延，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竟是满城皆知了。
有世代清流之家，哪里承受得住这些流言蜚语。
连夜将自已的女儿送去了道观清修，只等风头过了，再接回来。
然如今太子选妃在即，被送走了也就意味着无缘太子妃之位，便是连个贵妾都做不成了。
别家贵族也就都瞧不上了。
虽说讲究门当户对，可要的也是名声清白的姑娘家。
夜里盛京灯火璀璨。
唯有闺房中一点残灯如豆。
相国府内后院之中，那相国夫人满心忧色。
“小姐如何了？”
丫鬟刚给戚婉容送去了吃食，却是原封不动的都送了回来。
丫鬟摇头：“夫人，姑娘没吃。”
“这可如何是好……”
自戚婉容从公主府回来后，整个人就如同失了魂儿一样，成日里在院子里游荡。
嘴里念叨着什么谢世子。
“夫人，依奴婢之见，莫不是公主府的那位谢世子，给姑娘沾染了晦气，才让姑娘得了失魂症？”
戚婉容如今这模样，不可就像是得了失魂症吗？
双眼无神，茶饭不思，神情呆滞，什么都听不进去。
“失魂症？”
“是啊夫人，姑娘回府那日，奴婢曾听门口的小厮说，有一道人，说相府上空妖气笼罩，怕是有妖邪降临啊。”
“什么！”
相国夫人大惊失色，而今景帝陛下最忌讳妖魔，宫中向来有国师镇守，皇城之中，又怎会有妖邪出没？
“去找！快去给本夫人找，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老道给本夫人找回来！”
选妃在即，她的女儿必定是未来太子妃！
绝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有半点儿纰漏。
既那老道说有妖魔降临，那就请了他来降妖除魔。
“是，夫人。”
房中，戚婉容身着单薄中衣。
就那般站在窗口的位置，痴痴地望着漆黑的天。
“谢衍……谢世子……”
而今她满脑子都是谢衍的风姿，那样风华绝代的人，她怎么就得不到呢？
便是梦里也是他的模样。
恨不能将人绑回来，日日夜夜地折磨他。
只要一想到那样绝色俊美的人儿，在自已面前一副受尽屈辱的模样，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世子……”她痴痴地唤着，双眼失去了焦距，只留有那一丝丝痴呆狂热的神色。
“你在寻我？”
忽而一阵阴风袭来，吹灭了屋子里的烛灯。
漆黑的光影下，那一道身形颀长，面容瞧不真切，可戚婉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抬眸看去，窗棂外那一点儿微弱的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红绳上的白玉菩提珠尤为清晰明显。
“世子……谢世子！是你吗？”
“你来找我了，你那天分明是想跟我走的，对不对？”
戚婉容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目光，陡然就亮了起来。
而还在外面的相国夫人瞧见屋子里灭了光，只当是她已经睡着了，便放心地离开了。
她似想要扑过去，却又不太敢触碰他。
那般高高在上，同在沈长宁面前时大相径庭。
眼神里透着生杀予夺的冷。
嘴角却带着浅薄的笑意。
“是啊，特意来寻你的。”
谢衍就站在角落里，被漆黑的光影笼罩，似要融为一体了。
戚婉容心跳如雷，脸颊泛起了羞红：“那你就留在这里，别走了好不好？”
“我……我不想成为什么太子妃，我想和你一起……”
她当真是得了失心疯。
对于这样的话，谢衍似乎并不在意。
“好啊，那你要拿什么留下我？”
他的嗓音，是那样的好听。
清冷磁性，似不可高攀亵玩的神明。
“我……”戚婉容不知道自已能有什么将他留下来的东西，她心跳的很快，红着脸问：“那你想要什么？”
谢衍望着她：“你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好不好？”
戚婉容愣愣的，没有一点儿反应，似在回味他的话。
“你不是喜欢我？”
“是……”戚婉容痴痴地点头：“我喜欢你。”
只一眼就喜欢上了，似那上瘾的毒药，蚀骨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