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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雪乃：“！”
仿佛轰地一声，她脸颊上的红色瞬间又加深了些，“什、什么？”
热腾腾的水汽在蒸腾，倒计时在跳动，毛利兰又距离过近，有清香的洗发水味道传来，三秋雪乃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那是从自己头发传来的，是从毛利兰头发上传来的，还是两者融合在一起传来的。
无论是什么，空气中都有毛利兰的气息，三秋雪乃的每一次呼吸，都可能轻嗅进几分，于是她的脸颊越发滚烫，连喉咙都仿佛烫了起来，于是发音有些颤抖，“没有……”
毛利兰说出口的‘吃掉’是咬重的。
三秋雪乃抬了抬眼睫，眼睫颤抖了几次，才终于抬起，她看到了毛利兰。
毛利兰在弯着眼睛笑，脸颊上浮着一层绯红的云霞，耳尖蔓延上了几分红色，连鼻尖都有些浅浅的红。
水雾慢慢地弥漫，在她的紫色眼睛里上增加了几分湿漉漉，像是深夜漫上雾气的月亮。
三秋雪乃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胡乱否认什么的话便消失在了喉咙里，只有一些细碎的气音转为有些急促的呼吸慢慢盈出。
她突然有些不太熟练人类的身体，不仅手脚僵住，连眼睫都好像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毛利兰的眼睛更加弯起，又靠近了几分，浅红的鼻尖抵上了三秋雪乃的鼻尖。
“雪乃，”她的鼻尖耸动了几下，像是兔子拱苹果一样，轻轻地顶了顶三秋雪乃的鼻尖，“好烫。”
害羞到连鼻尖都很烫。
三秋雪乃：“……”
她大脑一片空白，已经说不出话了，有些晕晕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落在毛利兰的脸上，落在那双紫色的月亮、白里透红的脸颊、凑过来的鼻尖、以及在余光处隐隐露出一角的红色唇瓣。
毛利兰又低低叫了一声，“雪乃？”
察觉到三秋雪乃有些懵然了，她便忍不住笑起来，“每次洗漱的时候，雪乃都比往常更容易害羞些，”
“不想去温泉，也是因为害羞吗？”
她很有耐心，又问了一遍，并打算假如这一次三秋雪乃还是有些慌张失措没有听进去，便再耐心地重复一遍，“一起洗漱，”
“对人鱼而言也很亲密吗？”
是只有恋人才可以做的事？
这样的话，便可以解释为什么三秋雪乃每次进入浴室都比平时容易害羞，还经常会急匆匆跳出浴缸了。
……也可以解释，在洗漱后半段时，三秋雪乃看过来的眼神，为何总是有几分像是胶水，目光简直是黏在她的身上的。
三秋雪乃：“……”
“不是，”她的声音很小，蓝色的眼睛像是温水中的蓝宝石，泛着晶莹温润的光，“是、”
她还是在盯着毛利兰看，越看越脸红，情不自禁地向前倾了倾身体，却又像顾虑着什么一样，又后退了几分。
于是只是蜻蜓一点水。
毛利兰抿起唇，将唇间刚刚感受到了一些热意晕开，伸手摸了摸三秋雪乃的脸，端详着她有些晕乎乎沉醉、又几分挣扎的神情，“雪乃？”
“你怎么了？”
三秋雪乃的状态不太对劲，毛利兰察觉到了，她迟疑了一下，便移动膝盖，又向前了几分，做好了如果不对劲状态在加重，便立刻抱着三秋雪乃离开浴缸的准备。
三秋雪乃没察觉到，眼睛有几分直：“是，”
她还在断断续续地纠正毛利兰，带着羞涩，“是热水，”
“热水会让我……”
接下来的话已经不需要再说出口了，绯红的脸颊已经把所有或直白、或含蓄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毛利兰：“……”
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立刻用手心去贴三秋雪乃滚烫的脸颊，“但是你之前好像没有这么……”
“之前，”三秋雪乃还在看毛利兰，不由得跟着眨了一下眼睛，“时间不够，”
“现在时间够了。”
蓝色的浴盐上方有着一个倒计时，倒计时还有十分钟。
三秋雪乃已经有种轻飘飘的晕感了，各种感官都好像比平时更敏锐些，对她人的体温也更敏锐，清晰地分开了热水和毛利兰手臂的热。
“我，”她抬手攥住毛利兰的手腕，意识有几分不清醒，也有几分羞涩和吞吞吐吐，“可不可以，”
“……呀？”
中间的字，被她聪明地吞在口腔中含糊了过去。
她的眼睛比平时更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毛利兰，脸上过度升温的绯红退去了些许，转为了打量的专注，还有几分自以为狡黠的小聪明：不、不明着说，说不定可以骗到善良的小兰，让她乖乖地被‘吃掉’？
其实很明显。
三秋雪乃现在像是喝醉了，她自以为悄悄冒出来的小聪明和小坏水其实都由亮晶晶的眼睛表达了出来。
毛利兰：“……”
她还未和一个人亲近到如此地步，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先升温，竟然和三秋雪乃差不多红，像是涂了一支色号的口红，旋即便是察觉到小聪明的无奈和失笑，“雪乃，你，”
‘现在好可爱’这句话在她的口中转了转，还是没有说出来，以免三秋雪乃清醒过来后会恼羞成怒地咬她。
“你是在撒娇吗？”
最终，毛利兰如此询问，她揽住三秋雪乃的腰身，把她从浴缸中抱了起来。
空中没有支撑力，三秋雪乃立刻紧紧地揽着毛利兰的脖颈，像是陡然被捞起的一尾鱼，有些惊慌。
这尾鱼惊慌着，却还在可怜兮兮地撒娇，“你不答应我……”
毛利兰用手肘够出一条浴巾，为三秋雪乃披上，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有些无奈地抵额过去，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你现在不太清醒，雪乃。”
距离有些危险，三秋雪乃立刻闭上了嘴，乖乖地坐好，眼睛还是湿漉漉的。
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在委屈：你不答应我，呜。
“……我没有不答应，”毛利兰叹气，用额头蹭了蹭三秋雪乃的额头，“只是你现在不清醒，”
“等一等，好吗？”
“等你清醒过来，假如还想要……”
她停下蹭额，安静地呼吸了几秒，嗅到了三秋雪乃的气息，也被三秋雪乃嗅到了气息。
她们静静地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
“山形县的温泉旅馆很出名，”毛利兰道，“听说有很多人都慕名前往，是一个很好的旅游地点。”
“我们旅游的时候，去那里，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