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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鱼尾最粗的地方是中间部位，那里的鳞片也最为坚硬，每一片都有着锋利的边缘，鱼尾末端，接近向两端飘荡着蔓延开的薄翼尾鳍部分的，则是鱼鳞最细、最轻薄的部分。
和人类一样，鱼类厚厚的鳞片是为了保护脏器，以免被捕猎者一击命中脏器较多的地方后，千辛万苦地侥幸逃离，却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人鱼亦是如此。
毛利兰小心地用手触碰冰冷坚硬的鱼鳞，那些鱼鳞几乎有她的手掌大，必须要张开手掌才能勉强盖住一个鳞片。
她沿着鳞片与鳞片之间的缝隙着，手指摸到了鳞片有些锋利的边缘，指尖微勾进去，用指腹摸了摸鳞片最边缘的位置，粗略一感受，发现掌下那些鳞片连最薄的地方都有快半厘米后，停顿了一下。
连轻薄的边缘都这么厚，那鳞片根部要有多厚？
她稍微更改了一下对人鱼的印象，去掉了柔弱，但反而又带着些爱怜，加深对三秋雪乃的印象：很乖。
“雪乃好乖，”她用手掌勾勒着鱼尾上的鳞片，从鳞片最坚硬厚实的地方划到尾部，用手指卷起了一抹半透明的渐变蓝尾翼，“有在克制本能，没有伤害我。”
鳞片边缘锋利，假如三秋雪乃没有刻意控制的话，在刚碰到的时候，毛利兰的手指便会被划出血痕。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就算随意地鳞片边缘，也顶多只在指腹处留下一些浅浅的红印。
大概是没听懂夸奖的具体内容，却听懂了柔和的语气，三秋雪乃乖乖地睁着竖瞳，感受着那只在摸索自己鱼尾的手掌，目不转睛地看着毛利兰。
她没有说话，只在最初的十几秒眯起了眼睛，现在又重新睁开，耸动着鼻尖，顶了顶毛利兰的脸颊，进行无声催促。
那双蓝色的亮晶晶竖瞳好像在说话：‘快点呀，小兰’。
在蔓延开的一朵朵水汽中，毛利兰忍不住微笑，像是握住一捧花一样，用手掌抓住了一截鱼尾。
鱼尾太长了，她抓住鱼尾的时候，是用类似过肩摔的姿势从肩膀后方抓住的鱼尾，将鱼尾揽到了自己的怀里，那截鱼尾并不是最末端的，但却是鱼鳞最后蔓延的地方。
在最纤细，尾鳍的上方，也几乎是鱼尾最末端的地方，鱼鳞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坚硬厚实，也不再有手掌那么大，而是细小柔软，只有几个指甲盖大小，偏向透明、边缘晕着着蓝的细碎鳞片。
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
毛利兰移动了一下位置，端详着自己几乎揽在怀中的鱼尾，又看向三秋雪乃，发现她再次眯起了眼睛，还像是猫被顺毛顺舒服了一样，仰起了下巴，鱼尾也再次摇曳了起来，像是猫类舒服的时候要竖起长长的尾巴。
只要再发出舒服的呼噜噜声，三秋雪乃便真的是一只被顺毛顺到开心的小猫咪了。
“雪乃好可爱，”毛利兰还是忍不住笑，她有些紧张地又移动了一下位置，目光落在鱼尾上，在泛着晶莹光泽的细小鳞片间寻找着什么，“别急，让我找一下。”
但鳞片密密麻麻，每一片都亮晶晶的，很难寻找到什么异常。
寻找了几分钟，三秋雪乃再次动了动鱼尾，又眯了一下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声音，她眨着有些朦胧的眼睛，不满地又拱了拱毛利兰，“不要，”
这一次，不只是无声催促，她用滚烫的脸颊贴了贴毛利兰，可怜巴巴地道：“不要摸鳞片了，很薄的，挡不了攻击，什么作用都没有，只能当玩具让小兰玩玩罢了，”
“下次再给小兰玩，”
“快一点嘛。”
三秋雪乃眼泪汪汪的，眼睛里的蓝色更加清透，那些无法溶于温泉水的晶莹光泽像是气泡连串地升上去。
隐隐的，毛利兰觉得那些晶莹有些像是珍珠的光泽。
她深吸一口气，一边用手指去摸鱼尾，摸过那些并不大的鳞片，注意着用指腹勾勒鳞片与鳞片之间的叠加位置，一边安抚三秋雪乃，“等下，我在找，”
“我记得书上说在鱼尾末端的附近……”
毛利兰的手指很修长，像是一节节的白葱，却没有白葱那么光滑，而是带着些粗糙感的，轻轻勾在三秋雪乃手心的时候，她会觉得沙沙的很痒。
但摸在看起来漂亮又脆弱，几乎没有一点防御性的细小鳞片上时，三秋雪乃却感受不到，只能在手指摸过两片鳞片叠加的地方时，才能隐隐地感受到几分，犹如隔靴挠痒。
假如闭着眼睛，看不到毛利兰在摸鳞片，她还可以忍耐，可明明能清晰地看到，却无法感受到，这让她有些焦躁。
鱼尾焦躁地甩了一下，差点从毛利兰的手中挣脱出去。
毛利兰连忙抱住，她伸手摸了摸三秋雪乃的脸颊，刻意用带着薄茧的手指了几下那些晶莹的腮，“乖，乖一些。”
三秋雪乃的焦躁消散了，眼睛也重新眯了起来，不再甩鱼尾末端，而是晃了晃鱼尾前端，让毛利兰不稳了一下，又开心地再次眯起眼睛。
“雪乃好乖，”毛利兰稳住自己，立刻夸赞，又慢慢地收回手，重新去摸鱼尾末端的鳞片，有些奇怪，“好像……”
“没有？”
她有些迷茫：在非常专业的教科书中，研究和接触鱼有几十年的专家们非常严肃地说明了大多数鱼的每一个结构。
其中包括了嘴巴、眼睛、脏器等等的位置，还有鱼鳔、背鳍、尾鳍等等。
脏器之类的东西，毛利兰无法确定，却可以确定三秋雪乃是真的有尾鳍和背鳍这类东西。
她刚刚顺毛的时候，摸到了三秋雪乃的背鳍，尾鳍现在就半垂在她的怀中，像是一大枝梨花。
既然这些东西都正确，说明专家是有几分准确性的，那些专业书籍也有几分道理，那……
那里呢？
不是在尾鳍上方一些的位置吗？
毛利兰认真地寻找了一边，仍然没在细密的鳞片之间寻找到什么异常之处，有些茫然。
她迟疑着揽了揽尾鳍，又重新寻找了一遍，确认真的无法寻找到后，才坐直了些，不太好意思地低声询问：“那个，雪乃，你……”
虽然刚刚说过‘交给我吧’，却转头来问当事人，有些逊。
但是……
“你的、”
三秋雪乃摇晃了几下鱼尾，这一次毛利兰没有抓住，鱼尾便像是一簇簇的花，缤纷着重新落回到温泉水中，击出一片水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瞳孔几乎竖成了一条线，“小兰玩够了吗？”
并自言自语地回答，“玩够了。”
“小兰只想摸尾巴，小兰坏，”她亮着过分明亮的眼睛，唇边有像是小虎牙的白色牙齿尖探了出来，“雪乃自己来，雪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