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汉中后,张飞一面命人将赵韪押往汉中,一面率领大军沿潜水南下。
一路连战连捷,先后攻下宣汉、宕渠、垫江,直逼江州!
很快,大军在江州城外,安营扎寨。
“哈哈哈!”
张飞爽朗的笑声,在营帐内回荡。
他端坐在主位,环眼圆睁,浓密的胡须随着笑声抖动,颇有几分威势。
“诸位!”
张飞猛地一拍桌案,“这江州城,乃巴郡郡治,虽然城池坚固,但赵韪已被我等生擒,应当翻不起什么浪花。”
“依俺看,明日便如往常,先摆开军阵,展示我等军威,然后骂阵搦战,杀杀他们的锐气!”
“若他们识趣,开门投降,省得我等费力;若冥顽不灵,嘿嘿……”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便大军压上,踏平这江州!”
甘宁闻言,哈哈一笑,铜铃叮当作响,“张将军这法子爽快!明日我愿为先锋搦战,保管他们肝胆俱裂!”
麹义嘴角一撇,不满道:“前次生擒赵韪,兴霸已经立下大功,这次出征,某还未立寸功,这先锋搦战一职,是不是该让让某啊。”
徐晃一愣,这是争先锋的事吗?
“将军,江州虽小,却扼守要冲,城高墙厚。”
徐晃眉头微皱,拱手道:“依末将看,骂阵虽能乱其军心,但若对方坚守不出,我军恐难速胜,不如再派细作探查一番,摸清城内虚实,再做定夺?”
张飞摆摆手,粗声粗气道:“公明多虑了!咱们这一路打来,哪个城池不是如此这般拿下?没了赵韪,江州又能强到哪儿去?”
说着,他拍了拍身旁的丈八蛇矛,豪气干云,“放心吧,明日一早,点齐兵马,俺亲自去江州城下走一遭!”
见张飞拿定主意,徐晃也不好多劝。
并且也的确如张飞所言,自赵韪被擒后,他们一路走来,都是先展示军威,叫骂搦战,衰其军势,然后再尝试劝降,若不愿投降,再施以大军攻城,无往而不利!
翌日清晨,晨雾尚未散尽,张飞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开赴江州城下。
咚!咚!咚!
战鼓擂响,旌旗猎猎。
三军列阵,气势如虹。
张飞一马当先,身披黑甲,丈八蛇矛斜指苍穹,宛如一尊战神。
“江州城里的鼠辈听着!”
张飞扯开嗓子,声如洪钟,响彻云霄,“俺乃燕人张翼德,奉陛下圣旨,讨伐叛逆!尔等若识时务,速速开城投降,尚可保全性命!”
“若敢负隅顽抗,哼,俺这蛇矛可不认人,定叫尔等血染城头!”
城墙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
“看吧。”
张飞冷笑一声,回顾徐晃,“俺说什么来着,这些家伙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转过身,正欲再骂,忽听城头传来一声洪亮的喝骂。
“张飞!休得猖狂!汝不过一介莽夫,远来犯我疆土,实乃贼寇!”
“真有胆量,敢不敢退兵十里,你与我堂堂正正一战,休要仗着手下人多耀武扬威!”
张飞一愣,抬眼望去,城墙上多出一名老将身影。
“好个不知死活的鼠辈!敢与俺单挑?报上名讳,俺这蛇矛之下可不斩无名之人!”
城墙上一名老将身披银甲,手持长枪,须发虽白,却精神矍铄,目光如炬。
他朗声道:“老夫严颜,巴郡武猛从事!张飞,汝若有胆,便依我言,大军后撤,咱俩一决高下!若不敢,哼,便是贪生怕死之徒!”
“好!”
张飞瞪着一双大眼,“兵退十里,你下来与俺决战!”
这一次,甘宁、麹义、徐晃都没有出言反对。
因为他们都知道张飞的勇武,再加上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严颜应该就是如今江州城里的主将,拿下此人,江州可下。
所以对张飞的命令,他们立刻执行。
很快,城下只剩张飞,以及张飞的三百亲兵。
他也不怕严颜食言,或者纵兵掩杀,毕竟城外水路、山路繁复,他若想走,也很难被追上。
少顷,江州城门缓缓打开。
严颜一人一马,跃出城外。
他手持长枪,战马稳健,气势丝毫不逊于年轻将领。
随着严颜出城,城门也很快关上,的确只有严颜一人。
不一会儿,严颜来到张飞身前,勒马立定,“张飞,今我公平一战,生死由命!”
张飞冷哼一声,喝道:“老匹夫,废话少说,受死吧!”
话音未落,他猛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向严颜。
严颜毫不示弱,长枪一抖,迎了上来。
铛!——
两马交错,矛枪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
“好气力!”
张飞忍不住赞了一声,反观严颜,则倍感意外。
一直以来,和他交手的武将,都会因为他的年纪而小看于他,因此出手都有不屑,往往会吃亏。
可眼前的张飞却没有,一上来就是全力以赴!
“年轻人倒是谨慎!”
暗叹一声,严颜挺枪再杀。
他哪里知道,因为黄忠的缘故,对于老将,张飞骨子里有一种警惕。
“杀!”
二人你来我往,战作一团。
张飞蛇矛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如雷霆万钧,似要将严颜连人带马砸碎;严颜却枪法精妙,招式稳健,硬是接下了张飞的狂攻。
五十回合过去,二人竟不分上下。
随后五十回合,场中战况愈发激烈。
张飞毕竟年轻许多,实力也更胜一筹,越战越勇,渐渐压住了严颜。
严颜虽枪法不乱,但额头已渗出汗珠,气息也有些不稳。
再后五十回合,严颜渐渐落于下风,几次险些被张飞刺中。
张飞哈哈大笑,吼道:“老匹夫,还不束手就擒?”
严颜咬牙不语,拼力抵挡。
就在张飞一矛刺向严颜胸口,准备将其挑落马下时,严颜的战马忽地发出一声悲鸣,前蹄一软,竟轰然倒地。
严颜猝不及防,摔落尘埃。
张飞趁势跃下马,蛇矛直指严颜咽喉,喝道:“老家伙,认输吧!”
严颜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银甲上沾满尘土。
他瞪着张飞,眼中却无半分惧色,咬牙道:“要杀便杀,休想叫老夫投降!”
张飞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来人,将此人擒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