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投降,张飞挥师西进。
有严颜在,所过之处,望风而降!
身处广汉的张肃收到消息,心急如焚。
张肃端坐于广汉郡守府正厅,手中紧握一封刚送来的急报,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如水。
厅内烛火摇曳,映得他额头上的汗珠闪着微光。
“江州失守,严颜降敌!”
张肃用力砸了一下几案,“还有剑阁那边,汉军不知怎么办到的,竟然能够攻下剑阁?”
“唉!”
张肃无奈道:“两线皆失,我该先救援何处啊?”
这则消息,如一把利刃,直刺他的心窝。
他手中兵力有限,若分兵救援,恐怕难以济世;若固守此地,又怕孤立无援,早晚被灭。
“该死的张飞!该死的吕布!”
张肃猛地起身,“还有严颜这老匹夫,枉先主对他如此信任,竟然卖主求荣?!”
一旁的亲信幕僚小心翼翼道:“大人,江州已失,严颜降敌,恐会对军心不利,还有眼下剑阁已失,蜀中门户大开,汉军来势汹汹,咱们得尽快定夺啊。”
张肃咬牙切齿,踱步于厅内,脑中思绪如乱麻。
“去!”
张肃猛地停下脚步,指向亲信,“速传张松、法正前来议事!”
亲信连忙领命,匆匆而去。
此时夜色昏暗,街道上行人稀疏,只有巡逻的士卒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张松与法正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几名亲随,步伐虽快,却不显慌乱。
两人面上都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这深夜的紧急召见早在预料之中。
“孝直,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张松压低声音,瞥了眼身旁的法正。
法正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子乔放心,广汉的军权已尽在我手,再加上我那好友孟达,已将他所部悄悄调至广汉,随时可用,足保万无一失。”
张松闻言,紧绷的肩膀稍稍松弛,点了点头,“好,如此我便放心了,一会儿见了张肃,咱们直接摊牌,省得夜长梦多。”
法正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不过你这兄长,颇有些愚忠,就是不知……”
张松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这可由不得他!”
“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继续朝郡守府走去。
此时郡守府正厅内,张肃已重新坐下,强压住心中的焦躁。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索性将盏重重搁下。
就在此时,门外的亲信高声道:“张松大人、法正大人到!”
张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快!请他们进来!”
张松与法正步入正厅,拱手行礼。
张肃急忙起身,迎上前去,“二位来得正好!江州已失,剑阁危急,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二位有何良策?”
张松与法正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张松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哥,局势危急,容我二人直言,如今蜀地已无回天之力,继续死守,只会徒增伤亡。”
法正接过话头,语气沉稳,“大人,如今大势已去,蜀地再守下去,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何不顺应天时,择明主而事?”
“嗯?”
张肃闻言,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案几,怒喝道:“大胆!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想要劝我投降?”
“混账!”
张肃指着二人,“我受先主知遇之恩,怎可背叛?!”
张松冷笑一声,毫不退让,针锋相对道:“大哥此言差矣!刘焉自立为王,已是悖逆之举,违背汉室正统,如今继续与朝廷作对,不过是一错再错,徒留骂名罢了!”
“现在投降,为时不晚!”
张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松的鼻子骂道:“张子乔!你这忘恩负义之徒!我没有你这兄弟,你信不信……”
法正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缓缓上前,语气却愈发平静,“大人息怒,我二人一片忠心,皆为蜀地百姓着想,如今广汉军权已在我们手中,孟达的兵马也已到位。”
“大人若执意不降,只怕……”
“你说什么?!”
张肃瞳孔猛缩,猛地后退一步,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死死盯着张松、法正,声音颤抖,“你们…你们竟敢夺权?!”
张松冷哼一声,索性撕破脸皮,“夺权?大哥,时代不同了!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张家!”
张肃气血上涌,脸色涨得通红,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指向二人,“好!好一个为了张家!那我今日便要清理门户,你又当如何?!”
见张肃如此固执,张松也是面色难看。
就是张松打算,让人直接将张肃拿下,先看管起来,一切等大事既定后再说的时候。
“报!”
突然,门外一侍卫来报,“成都来使!”
张松眼眸一眯,冷笑道:“大哥,这来使定是刘璋派来架空你的!”
“不可能!”
张肃厉声喝道,手中长剑依旧指着二人,“成都定是有重要军令传来!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回头,为时不晚!”
“张大人,不如这样。”
法正眼珠一转,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若来使当真是夺权的,我二人便助你杀了来使,一同投降朝廷;若是真来任命的,是通知大人你用兵的,我和子乔甘愿负荆请罪,任凭发落!”
张肃闻言一愣,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视,试图看出他们话中有诈。
“大哥!”
张松也放缓了语气,“我等虽有异议,但终究是一家人,不如就依法正所言,如何?”
厅内气氛一时凝滞。
张肃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深知,若是此时不答应,怕是连见使者的机会都没有了。
更何况,他压根就不信,刘璋会派人夺权!
“好!”
张肃咬牙道:“就依你们所言!”
说罢,他缓缓放下长剑,沉声道:“去,宣使者觐见!”
门外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张松与法正相视一眼,各自退到一旁。
张肃重新坐回主位,面色阴沉如水。
厅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檐下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可能改变所有人命运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