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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全部卖出去了啊？”
当王波接过冉秋叶递过来的钱和票后，他都有些惊讶眼前这个姑娘的手段了，他先前只是让她带那么多回去看看，不行再拿回来，没想到还真被她全卖完了。
“呵呵，还不是你技术精湛，做的东西又那么漂亮，这才让他们一个个爱不释手，纷纷抢着要，差点都打起来了呢！”
冉秋叶想到那些留学生为了自己手中的玩偶，一个个争相竞价的场面，心里无比感慨的同时，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呵呵，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王波看到她的神情，哪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冉秋叶对他猜透自己心思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知道那些人的心思。
“嘿嘿，这还用猜，他们这是见猎心喜，相比于区区的口腹之欲，我做出来的这种玩偶，那可是可以拿回去炫耀的“艺术品”！”
“艺术品？”
冉秋叶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自称是半文盲的家伙，怎么都想不到他的嘴里，竟然会出现这个略显文艺的词汇。
要知道她都出来工作这么久了，往日在学校里和其他自诩为文化人的老师交谈，都没说过这个词。
“怎么，觉得我这种人不配提及这个词汇？”
王波似笑非笑的瞅着对方。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冉秋叶连忙摆手。
开玩笑！
就算她心里真这么想过，可嘴里也不能这么说啊，那多伤人自尊？
“呵呵…”
听到这声轻笑，冉秋叶俏脸绯红，显然对方这种嘲弄似的笑声，让她心里非常尴尬难堪。
王波见状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也不再与对方纠结这种小事了。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差距与隔阂，对于她这种从国外回来过来人来说，不管平日表现得多么平易近人，但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会对国内的人，带着些许莫名的优越感与俯视感。
这是这些文化人的通病，王波也知道他们可能并没什么恶意。
可对某些人来说，他们这种脱离群众的思想，就显得有些清高和曲高和寡了，也刺痛了他们的自尊心，心里当然会记恨。
于是到了那个大势之后，他们就会借机报复——不是自命清高嘛，不是自诩见识广博嘛，老子就是要将你们狠狠踏入尘埃，比咱这些泥腿子还更加卑贱。
看在对方给自己赚了这么多的份上，王波又一次回报了她一个提示。
“像你们这种全是知识分子的家庭，最好还是多关注一下社会动态，不要整天沉浸在学术的海洋！”
“什么意思？”
听到王波不止一次给自己这么说了，原本还不怎么当回事的冉秋叶也不由重视起来，尤其王波还在留学生的问题上目光如炬，于是她有些焦躁的问道。
“就是让你们不要飘得太高，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甚至创造文学作品都要以人民群众为主。
嗯……说得通俗点就是要接地气！”
“接地气？”
冉秋叶又一次听到了这个通俗易懂的词语，忍不住跟着呢喃了一遍。
“好了，这些话你自己回家好好想想，或者和你父母多探讨一下，不过最好谨言慎行一些不要和外人说。而且如果真的做不到俯下身子和人民打成一片，那么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王波自认为就凭自己这些提示，已经很对得起对方的付出了，再多就超纲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很快就将话题又转回到先前那个话题上来。
“那些留学生物质条件并不缺，他们更多欠缺的是一种精神上的追求。
虽然我无意对自己的国家妄自菲薄，但实事求是的来说，在眼下这个时候咱们国家，也没有多少能让他们看得上眼的新奇玩意！”
王波顿了顿，最后才笑着毫不自谦说道。
“而我雕刻出来的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新奇玩意，明显就宛如黑夜里的一道光芒，迅速填补了这个空缺，给他们了无生趣的生活中，凭空增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冉秋叶只是抿唇不语，虽然他听不懂王波说这些话的意思，但仅仅从字面意思理解她也无法反驳，她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些留学生看到玩偶时，眼里流露出来的炙热。
甚至她还隐约听到有些人还在小声议论，说这种雕刻的手法，以及色彩的搭配，完全和东西方的传统雕刻截然不同，是一种全新的雕刻道路，甚至可以说是给雕塑开创了一个新的流派。
当时她还觉得那些人的说法极为可笑，这明明只是一个连高中都没上过的普通年轻人，随手雕刻出来的而已，虽然看起来风格新奇又有趣，可她从没想过能和开宗立派的宗师产生联系。
但现在听到对方这么一番说道，她竟然觉得那些人好像说的没错。
只听王波继续侃侃而谈。
“别以为我收他们一个三十块钱是在坑他们，可实际上他们一点都不亏，心思活络一点的甚至还能因此大发横财！”
“你说他们没亏我倒能理解，反正也不是他们自己的钱，可你说他们能借此发财，我就想不明白了！”
冉秋叶毕竟不是秦京茹那种见识浅薄的农村姑娘，对王波的话也没那么奉为圭臬深信不疑。
“嘿嘿，要不怎么说你这种知识分子整天高高在上，渐渐脱离人民群众了呢！”
王波对她露出一个莫名的笑意，直让冉秋叶摸不着头脑。
“这么说吧，像你这种小姑娘买了这种东西后，大多只是拿回家当做摆设，或者把玩的玩物吧！”
见冉秋叶不自觉点头，王波展颜一笑。
“可是对那些有着商业头脑的人来说，他们却是拿着这种东西当成模板，回到国内仿制兜售……对了，你觉得这玩意会愁卖吗？”
王波忽然神色一肃，对着冉秋叶反问道。
“呃……应该不会吧！”
“对咯！”
王波兴奋的大了个响指。
“就算他们没法做到我这么美轮美奂，可只要能按着模样复制七八成，然后卖个五六块钱一个，你觉得能卖出去吗？”
“应该……应该能卖出去吧！”
冉秋叶迟疑着说道。她随后又不忿的补充了一句。
“可这不是偷盗你的劳动成果吗？”
“偷盗劳动成果？”
王波听到她这种幼稚的言语，终于忍不住咧嘴笑了。
“这年头有知识产权保护法吗？就算有，人家回到自己国家去仿制，你管得着吗？”
“可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冉秋叶气呼呼说道。
“呵呵，我的冉大小姐，别这么幼稚好不好？脸皮这东西值几个钱？想想当这种东西在他们国家流行以后，他们又能赚到多少钱？”
“赚那么多钱干嘛？又花不了！”
尽管冉秋叶心里已经接受他这个说法，可嘴里仍旧不服气的这么嘟囔一声，而且她也被王波的一句“我的冉大小姐”，这种亲昵的称呼说的羞涩不已。
“噗！”
王波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好好好，冉大小姐你清高，你了不起！没错，钱是王八蛋总行了吧？”
冉秋叶闻言顿时俏脸通红，尽管她知道对方先前那话是对的，可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说了这么一句？
最后也只能将其归咎于那该死的胜负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