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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现在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想着顺其自然吧。
死也行，不死也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回头看向盛凝华，微笑道，“盛小姐，我虽是土匪，但我也喜欢读书。”
“我很喜欢庄子笔下的一句话。”
“万物一府，生死同状。”
“万物在不停的生长，也在不停的死亡，一切事物在生与死之间转换。”
盛凝华被楚怀瑾突如其来的几句高深的话说的有点懵。
“你什么意思？”
楚怀瑾：“我的意思是在我看来生与死并不存在什么区别。”
盛凝华蹙了蹙眉，她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又好像没有听懂。
“你想死？”
“不。”楚怀瑾摇头，“我并不想死，能活着，没有人会选择去死。”
盛凝华：“那你说那几句话什么意思？不是自相矛盾吗？”
楚怀瑾嘴角上扬，笑容浅淡，“我虽不想死，但我不得不死，我若是活着会有万千百姓因为我而死。”
“我不想当这个罪人。”
“等你们安全离开后，我会去往我该去的地方。”
楚怀瑾顿了顿，低声道，“我只求一点，能不能……能不能留我爷爷一条命？”
“他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可能。”
盛凝华这下是彻底听懂他的话，她非常疑惑，他是怎么知道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还暗搓搓的想要去告密的？
刚想要开口询问，身体就被盛祁暄一把扛了起来，迅速的离开了原地。
她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吐出来。
等她身体被盛祁暄放下后，就看到黑衣人和御林军还有侯府的侍卫打到山上来了。
盛凝华眼尖的看到了竹一和竹二，竹一和竹二也看到了她。
竹二掩护竹一来到盛凝华身边，竹一单膝跪地，语气中满是自责，“小姐，是我们没有保护好您！”
盛凝华见状，连忙扶她起来，“哎呀，跪什么跪，快起来。”
竹一起身，快速说道，“小姐，侯爷和世子夫人在山下，我护送您离开！”
“先等等。”盛凝华回道。
她抬头看着前方看着已经被黑衣人给保护起来的楚怀瑾，秀眉轻皱。
大意了，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那她要不要再买一些，把他们全部都给迷晕过去？
楚怀瑾察觉到盛凝华的视线，眸光微动，朝她扬唇笑了笑，无声的说一句。
盛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随后趁着黑衣人没注意，捡起地上的刀就捅进自已心脏。
刀插进心脏的一瞬间，楚怀瑾长呼了一口气，身体虽然很痛，但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或许他早就该死了！
盛凝华见到楚怀瑾竟然提剑自杀，瞳孔骤然缩了缩，她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呐呐的喊了一声。
“楚怀瑾！”
一个黑衣人接过楚怀瑾即将要倒在地上的身子，大声吼道，“撤退，带着小少爷和主子撤退，所有人掩护我！”
楚老也被一个黑衣人找到，背在身上，快速的撤退！
所有黑衣人开始掩护他们离开。
打可能要打很久才能分出胜负，但掩护离开，却非常容易。
盛凝华最后看到的就是楚怀瑾浑身是血的被黑衣人抱在怀里，似是没了气息。
她愣在了原地，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楚怀瑾自杀了，他怎么会自杀？
他不是说他不想死吗？
有这么多黑衣人来救他，眼看着就能把他救走了，他为什么要自杀？
难道他看出了她的想法？
盛凝华指尖微颤，忽然晃了一下神，眼前一黑，身体一软，蓦然间晕倒在地。
“小妹！”
“小姐！”
盛祁暄见盛凝华竟然晕倒了，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一把将盛凝华抱了起来，疯狂的朝山下跑去。
竹一跟在他身后。
………
山下的宁菀看着盛祁暄满脸惊慌的抱着陷入昏迷的盛凝华出来，她还以为盛凝华出大事了，眼前一黑，也差点晕了过去。
“祁暄，姩姩怎么了！”武昌侯着急忙慌的问道。
盛祁暄缓了口气，才道，“小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晕倒了！”
原来只是晕了过去，宁菀长长松了口气，“快带姩姩回府，请太医！”
武昌侯：“阿菀，祁暄，你们带姩姩先回府，我在这里等着和太子殿下一起回京城！”
“好！”
他们马不停蹄的带着一直昏迷不醒的盛凝华进京。
等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侯府，太医还没有请到，就见宫里圣上身边最信任的大太监周公公带着太医来侯府了。
“陛下怜惜盛二小姐的遭遇，特派了太医来为盛小姐诊治！”
宁菀见来的太医竟然是太医院院首方太医，眼底一喜，“替我多谢陛下！”
“方太医，快，快给我女儿看看，她已经昏迷好久了都不见醒！”
方太医医术高超，平常只给圣上和宫里的身份尊贵的几位娘娘还有太子治病，其他大臣们都很难请到他。
方太医面色淡定的开始给盛凝华把脉，侯夫人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
不仅是侯夫人，还有周氏，徐氏，甚至陵王和陵王妃也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来也不行！
陵王妃握着宁菀的手，低声安抚道，“阿菀，别担心，姩姩这孩子自小就有福相，不会出事的。”
宁菀抿唇，“母妃，姩姩是我生的，我了解她，她虽然表面上看着很是乖巧，很是开朗活泼，但我知道其实她心思很是敏感。”
“祁暄说，她是看到山上那个土匪头子的孙儿自杀后才晕倒的。”
“他在我们去救姩姩之前一直以命做威胁，让他爷爷放姩姩离开。”
“如今，他在姩姩面前自杀，我怕姩姩会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在马车上，盛祁暄就把盛凝华的那些心声跟宁菀说了一遍。
宁菀只稍微一想，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晕了。
她实在是害怕盛凝华会因此陷入梦魇，留下阴影。
陵王妃听罢，担忧的说道，“等姩姩醒后，不管有没有梦魇，都去一趟护国寺吧。”
宁菀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