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明时,一辆马车径直出了城朝着西边而去。
车内面容清俊的中年男子静静的看着窗外,眼角带泪。
他看着越来越远的扬州城,喉咙里呜咽着不敢哭出声,手轻轻托着年轻女子的面颊,让她能在自已的腿上躺得更舒服一些。
族长要他和宋白月天一亮就离开扬州,往后隐姓埋名,不可再与宋家攀扯上关系。
他知道,这是族长对他们最后的仁慈。
直到马车已经离开了江南 ,宋白月忽的弹坐起来,惊恐的摸着自已的脖颈,浑身冷汗涔涔。
“白月,你怎么了?”
崔松关切的语气让宋白月缓和了紧绷的神经。
宋白月猛的扑向崔松,恶狠狠的掐着对方的脖子,面目狰狞道:“你为什么要怀上孩子,为什么?”
崔松张大了嘴巴不能呼吸,不停的拍打着宋白月的手臂,幸好一路护送他们的护卫进来一个手刀将宋白月又劈晕了。
差点儿就死了的崔松知道宋白月醒来不会放过自已,可如今离开是死,不离开也会死,倒不如搏一搏了。
他掏出找人购买的五石散和在水里,在护卫的搀扶下,将水全部喂给了宋白月。
……
宋镜黎接连数日住在听澜院,忙时处理事务,闲时陪祁奚研究香料,不得不说祁奚研究出的香膏十分独特,色彩炫丽,香气宜人。
祁奚在宋镜黎的提议下做出一款养肤功效的香膏后,宋镜黎直接大手一挥,将江南的十二家胭脂铺子主推祁奚的养肤膏,并且每卖出一瓶,就给祁奚分养肤膏卖价的一半银钱。
有钱在身上才是好的。
可喜的是,这养肤膏卖得很好,甚至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形。
不过,现在宋家的很多生意经过宋镜黎的改良后,生意都很火爆,宋家现在拥有的财富早就已经是老家主在世时的三倍那么多。
既然养肤膏这么赚钱,宋镜黎干脆就开设了制香膏的作坊,请了几位有名的工匠,协助祁奚生产更多的养肤膏。
祁奚一忙起来,整天快活得像小蜜蜂一般,关键他还给自已找了一个男闺蜜,两人一天到晚都在香房内研究新配方。
这晚宋镜黎将第一笔由祁奚自已赚来的银子送去听澜院,结果说他还在作坊忙,于是宋镜黎就让人驾着宝马香车去香膏作坊去接祁奚。
阿嚏,阿嚏……
刚一上车,祁奚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在香房内一呆就是一整天,香房内有冰,倒也凉爽,可他需要去蒸馏室那边调配香料,这一来一回,一冷一热,即使是盛夏,也很容易患上风寒感冒。
“怎么了,生病了?”宋镜黎缓缓出声。
祁奚一双小鹿眼左顾右盼,被端丽冠绝的宋镜黎迷晕了眼睛,在宋镜黎微凉的手抚摸过他的脸颊时,他才微微羞涩的低下了头。
他变得结结巴巴:“没……没有吧,大概是……是褚旭儿在念叨我。”
祁奚口中的褚旭儿是近日和他形影不离的知已好友。
宋镜黎眸色一暗,旋即错开目光,轻摇着扇子:
“那又为何不会是我在念叨你?”宋镜黎声音略沉:“你最近心里只有褚公子?”
祁奚抿了抿唇,知道宋镜黎原来是在吃醋,笑弯了眉眼,揽着宋镜黎的肩,在她唇瓣上香了一个。
撒娇道:“妻主,我心里只有你啊,但是你平时事务繁多,身为族长多是劳心,我就想着好好研制香膏,为你多尽一份力嘛。”
宋镜黎轻嗅了嗅祁奚衣领上的香味,淡而悠远,醒脑提神:
“这是……青莲香?”
祁奚抱着宋镜黎双眼亮了亮,有些夸张的捧场:“哇,妻主好厉害,一闻就知道了。”他拉开自已的衣领,将自已白皙的脖子凑到宋镜黎的鼻尖:“那你再闻闻,还能闻着什么?”
鼻尖的幽香,温热的体温,白皙光滑的皮肤,无一不美好。
宋镜黎咽了咽干燥的唇舌,眼底染上欲色。
“胭脂,去红叶山庄。”
宋镜黎清润的嗓音有些暗哑,格外的撩人。
马车行至中途,微风徐徐,榕树依依,一轮明月高挂苍穹,落在人间化作银辉。
胭脂和暗卫左右散开。
车内,宋镜黎不疾不徐,轻轻吻着祁奚的锁骨,撩得祁奚眼尾一片湿红。
“你求我……我让你如愿。”
祁奚快要哭出来了,紧紧抓着宋镜黎的衣服,粉红的指尖微微泛白。
“妻主,求你。”
“好,那本少主今晚就好好陪着你。”
……
祁奚叫了一晚上的妻主和阿黎,到天亮时嗓子已经哑了。
宋镜黎精神不错,脸色十分红润鲜亮。
这里距离红叶山庄不太远,她便带着祁奚去山庄温泉沐浴休整了一番。
若不是东虎来说李凰筹正发了疯似的找她,她还想着在山庄里多住上几天。
红叶山庄很大,大到从温泉去李凰筹住的地方需要骑马一刻钟才到。
祁奚留在温泉旁边的园子休息,然后晚些让人来接他。
可谁知宋镜黎刚刚纵马穿过洗山池时,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黄狗突然窜了出来,惊到了她骑的黑马。
西域黑马扬蹄长嘶,宋镜黎在拽紧马绳时被一道彩色的影子一头撞进了湖里。
她眼疾手快的拽住那人的胳膊,将对方一起带进了水里。
幸好宋镜黎她是懂水性的,可是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挂在她身上的少年可就有点具体了。
“喂,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宋镜黎站在湖水中,那水才刚刚没过她的腰身。
胭脂等人惊骇,全都跳下了水来救人,然后扑腾了几下后全都愣住。
“我不下来,我怕水。”
那少年坚决不肯下去,反而还搂得更紧了。
宋镜黎站在湖中,摊开双手,语气冷淡:“水不深,你下来站好。”
胭脂等人手已经摸上了刀柄,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少年。
“哎哟,哎哟,可不得了,映儿,你咋掉水里了。”
不远处的岸边,杨柳枝条被急匆匆赶来的一群贵夫们撞得左摇右摆。
宋镜黎和一起赶来的宋老爹对视了一眼,然后颇为无奈的在身上有个沉重挂件的前提下一步一步的朝岸边走去。
她被圈住自已胳膊的手勒得咳嗽起来,愈发恼怒:“公子,到岸边了,麻烦你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