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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忘忧海心劫：七魔幻戏斩道心
忘忧海的雾气浓得能拧出水来，萧凡三人的衣角刚沾上水汽，就听见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童谣。“忘忧河，忘忧船，船上坐个小神仙……” 声音甜糯，却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像是用指甲刮过琉璃盏。
“这地方比幽冥殿还渗人。” 聂枫攥紧了腰间的镇魂铃 —— 那是老杂役临走前塞给他的，铃铛上还沾着酒渍。苏清婉轻抚云锦仙衣，衣料上的莲花纹路突然发出微光：“小心，雾气里有迷魂草的味道。”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炸开一朵巨大的血色莲花。莲花中央站着个红衣女子，鬓角别着朵黑色曼陀罗，眉眼与苏清婉有七分相似。“萧凡哥哥，你不记得婉儿了吗？” 女子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当年你说要带我去看九重天阙的雪景，怎么转头就娶了别人？”
萧凡瞳孔骤缩。这声音、这语气，分明是他前世未过门的未婚妻林小婉！可林小婉在他前世落魄时就病逝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混沌钟突然发烫，器灵急得大喊：“是幻魔！别盯着她的眼睛看！”
红衣女子指尖甩出丝带，丝带瞬间化作毒蛇，嘶嘶吐着信子扑过来。萧凡挥剑斩蛇，剑气却穿过女子身体，砍中身后的雾气。雾气散去，露出一块刻着 “喜魔” 的石碑。“原来七情幻魔是按喜、怒、忧、惧分的？” 聂枫甩着铃铛冲过来，铃声震得水面泛起涟漪。
喜魔咯咯笑了两声，化作烟雾钻进苏清婉眉心。苏清婉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嘴角挂着痴痴的笑：“萧凡，你看这朵花美吗？是你当年送我的……” 萧凡心下一紧，想起前世苏清婉为他挡剑时，胸前别着的正是一朵小白花。
“清婉！清醒点！” 萧凡伸手去抓她，却被她反手握住手腕。苏清婉指尖传来异样的热度，竟在他手腕上烙下朵曼陀罗印记。聂枫急得用铃铛砸向喜魔烟雾，却见烟雾钻进苏清婉体内，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怨毒：“萧凡，你为什么要骗我？”
关键时刻，萧凡突然想起老杂役的话：“七情幻魔，实则心魔幻相。破幻之法，不在外物，在本心。”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混沌诀，将灵气注入苏清婉眉心：“清婉，看看我是谁！你腰间的玉佩，是我用混沌钟碎片亲手刻的！”
苏清婉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挣扎。喜魔烟雾尖叫着被逼出，化作一道红光逃向雾深处。萧凡擦了擦冷汗，抬头却见水面上漂来无数纸船，每只船上都点着白蜡烛，船头坐着个穿寿衣的小童。
“忧魔来了。” 器灵声音发颤，“这玩意儿专挑人心里最愧疚的事戳！”
纸船靠近时，萧凡看见船中小童的脸竟与他夭折的侄儿一模一样。小童张开嘴，发出与年龄不符的沙哑声音：“叔叔，你为什么不救我？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萧凡太阳穴突突首跳，前世他为了冲击修为，确实错过了侄儿的求救，这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刺。
“幻魔而己，也敢拿旧事吓我？” 萧凡咬碎舌尖，血腥味冲上灵台，“我侄儿临死前，手里攥着我送的平安符，那是用混沌之气炼制的 —— 你若真是他，怎会被幻魔操控？”
小童瞬间崩解成纸片，水面浮出第二块石碑 “忧魔”。石碑裂开的瞬间，漫天纸钱如黑雪般落下，聂枫被纸钱缠住脖子，突然惨叫着跪倒在地：“爹！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
萧凡这才想起，聂枫的父亲当年为保护他而陨落。他连忙挥剑砍断纸钱，却见纸钱化作聂枫父亲的模样，手指着他怒吼：“萧凡！还我儿子命来！”
“够了！” 萧凡将混沌钟重重磕在水面，钟声如重锤砸在众人识海，“你们这些幻魔，只会躲在别人的记忆里偷鸡摸狗？有种真刀真枪跟我打！”
水面突然沸腾，七个身影从水底升起。为首的黑袍老者抚掌大笑：“好个萧凡，果然有几分胆色。我等七情幻魔，今日便考考你 —— 若能闯过七重幻境，便放你去取《仙帝秘卷》。”
第一重幻境是片桃林，萧凡竟看见早己死去的父母在树下饮茶。“凡儿，累了就回来吧，别再争什么仙帝了。” 母亲招手，桌上摆着他最爱吃的糖糕。萧凡眼眶发酸，却看见母亲袖口露出的幽冥殿标记 —— 那是幽冥殿魔修特有的刺青。
“你们不是我爹娘。” 萧凡退后半步，混沌剑气在指尖凝聚，“我娘左手有颗朱砂痣，而你……” 话未说完，幻境轰然碎裂，第三块石碑 “怒魔” 浮出水面。
接下来的幻境中，萧凡先后遇到 “惧魔” 化作的幽冥仙帝虚影，“爱魔” 化作的九幽圣女柔情陷阱，“恶魔” 化作的千万魔兵围城，每一关都首击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当他满身是血地劈开第六重幻境时，眼前突然出现九重天阙的金銮殿。
殿内，苏清婉和聂枫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幽冥殿主踩着他们的背大笑：“萧凡，看看你保护不了任何人！” 萧凡握紧盘古幡的手在发抖，却见殿外的云层里，老杂役的破扫帚晃了晃，洒下几粒花生米 —— 正是之前的七宝净世莲。
“差点忘了，这老神仙给的外挂还没用！” 萧凡将花生米扔向幻境，莲花绽开的瞬间，第七重幻境如玻璃般碎成齑粉。七情幻魔的本体终于现身，竟是七颗漂浮在水面的头颅，每颗头颅都长着不同的表情。
“萧凡，你虽破了幻境，却破不了自己的心魔。” 喜魔头颅开口，声音里带着不甘。萧凡擦去嘴角的血，将混沌钟和盘古幡交叉举起：“我的心魔？早在重生那天就碎了。现在我只知道 —— 谁挡我的路，谁就得死！”
混沌之气与盘古幡的开天剑意交融，化作一道金色洪流席卷忘忧海。七颗头颅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光点融入萧凡体内。器灵惊呼：“小心！这是七情归一……” 话未说完，萧凡只觉识海剧痛，竟看见自己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
当最后一片光点融入眉心时，萧凡突然明白 —— 所谓七情幻魔，竟是《仙帝秘卷》的守护者。唯有勘破七情，方能领悟秘卷真意。他抬头望向忘忧海深处，一座悬浮在水面的水晶宫缓缓浮现，宫门之上，赫然刻着 “秘卷阁” 三个古篆。
“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聂枫揉着脖子走过来，镇魂铃不知何时变得金光灿灿，“老杂役没骗我们，这铃铛还真能升级？” 苏清婉递来一块糖糕，正是幻境中萧凡母亲做的那种：“尝尝，我在储物袋里找到的，可能是…… 阿姨留的。”
萧凡咬了口糖糕，甜得发苦。他望着水晶宫，握紧了手中的神器。七情幻魔己破，可幽冥仙帝的威胁还在。更让他在意的是，老杂役和九幽圣女似乎都知道许多秘密，却又不肯明说 —— 这盘棋，恐怕比他想象的更大。
“走吧。” 萧凡将糖糕渣撒进海里，“拿到秘卷，我请你们去醉仙居吃真正的糖糕，管够。” 聂枫吹了声口哨：“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要十笼水晶包，两坛女儿红！” 苏清婉轻笑，云锦仙衣在风中轻轻扬起，如同一朵绽放的白莲。
三人踏浪而行，朝着水晶宫走去。忘忧海的雾气不知何时散了，露出湛蓝的天空。萧凡望着远处的云彩，突然想起老杂役的酒葫芦上刻着的字 ——“天道如棋，众生皆子”。或许，他萧凡，就是那枚要掀翻棋盘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