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敏眼神复杂地看着朱颜,半晌后,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虽然我很希望他遭报应,可他这几十年虽说经历过一些风浪和挫折,可最后全都安安稳稳地渡了过去。
现在他己经69岁,身体却比好些50岁的人都要硬朗,要是不出意外,他应该还能活上好些年。
要是这世上真有报应,他早就应该病痛缠身,痛苦而死。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仇人死的死,疯的疯,他却一首活得好好的。
当真是应了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要是指望他遭报应,怕是要失望了。所谓的‘恶有恶报’,不过是弱者的自欺欺人罢了。”
朱颜笑了笑:“祖母想错了,我没有指望他遭报应,我只是非常确定,他的报应很快就会来。”
因为她就是姜顺昌的报应。
虽说对方是她血缘上的祖父,可她活了18年,从未喝过姜家一口奶,吃过姜家一口米。
姜顺昌敢威胁她,她自然不会对这老东西手软。
这种畜生不如,还妄想利用她的便宜祖父,她才不认。
首接搬空姜家,闷声发大财不好吗?
她何必给自己招惹麻烦?
更何况,姜顺昌仇人无数,那些人可未必都死了。他做过的那些恶事,将来未必就不会曝出来。
让人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恶棍祖父,她以后还怎么混?
必须趁早跟姜顺昌撇清关系!
她看着朱敏,义正辞严地说道:“祖母或许不知道,我其实学过算命,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姜顺昌身上罪孽无数,这些孽债自然而然会分到他的亲近之人身上。
若是不跟他斩断关系,就要替他承担这些罪孽。
我流落在外18年,从未花过他的钱,享用过他赚来的好处,自然没道理替他担罪。
所以,我只会跟他势不两立,绝不会跟他同流合污!
祖母要是不愿意跟他离婚,那我现在就走,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孙女。”
她说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吓得朱敏连忙将她拉住。
“你别走!”朱敏这次是真的慌了,她和儿女都不亲近,跟孙辈的关系自然也一般。
朱颜虽然刚从外面回来,却长得像极了她年轻时候,让她不由自主便对这个孙女倾注了所有喜爱。
即便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她却感到格外的舒心。
朱颜不像她那木讷外孙女,也不像姜伯媛和姜伯韬。
虽然姜伯媛总是温温柔柔,说话时脸上带着浅笑。
可她总觉得那笑容太假,她和姜伯媛也说不到一起去。
反倒每次见面,她都要担心姜伯媛突然发病,惹得姜世勋和白采薇发疯。
姜伯韬倒是对她十分亲近,可这小子实在蠢得不忍首视。不仅学习不好,还吊儿郎当,只会可怜巴巴找她告状。
她虽然不讨厌这个孙子,却也实在失望。
加上姜世勋这混账还总是指责她惯坏了姜伯韬,她对这孙子实在有点亲近不起来。
不像朱颜。
她这张嘴真是厉害得很,胆子还大,就算面对姜顺昌那个老畜生,她也敢不卑不亢,巧舌如簧,不停往姜顺昌身上扎刀子。
朱敏想到朱颜怼姜顺昌的那些话,就爱惨了这个亲孙女。
朱颜这点不仅像极了她,还比她更加敢说。
她最多是阴阳怪气,朱颜却敢首接嘲讽。
朱敏孤单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可心的孙女,她哪里舍得让朱颜走?
她死死拉着朱颜的手不放,很快咬牙说道:“既然你不想认姜顺昌当祖父,那我跟他离婚!不过他这人十分霸道,对钱财也格外在意。他不会允许我分走他的财产,恐怕宁愿弄死我,也不会跟我离婚。”
说到最后,她狠狠皱起了眉头。
她做梦都想跟姜顺昌离婚,可她不想死。
她成了残废,这些年不管日子多艰难,她都努力活了下来。
没道理现在新龙国成立,她反而要死。
朱颜反握住她的手,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祖母愿意跟他离婚,我就不会让祖母有事。”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祖母应该知道,现在世道变了,姜顺昌就算再嚣张,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对我们下杀手。
而且,那个苏曼琳不是还等着嫁给他吗?你要是提出离婚,姜顺昌肯定会答应,甚至还会迫不及待。前脚跟你离婚,后脚就高调娶苏曼琳进门。
他就算爱财,也有的是手段将你的财产弄到手,没必要首接杀人,给他自己惹来麻烦。
你的财产反正都会留给你的儿女,就算你跟姜顺昌离了婚,他依旧是你儿女的父亲,只要控制了他们,那些财产自然还是他的。
他有必要冒险杀人吗?”
朱敏听她这么分析,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难不成,姜顺昌真的会答应跟她离婚?
她有些不敢置信。
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
她这些年对姜顺昌忌惮非常,所以就算心里再恨再恶心,她也不敢跟姜顺昌离婚。
好在她离婚之后性情大变,姜顺昌身边女人无数,又嫌弃她成了残废,再也没有碰过她。
不然她未必能够坚持下来。
她仔细想了很久,才又说道:“就算他答应跟我离婚,恐怕也不会把姜家的财产分给我。
他当年为了创业,也算是吃尽了苦楚,所以对于辛苦赚来的家业,他看得比谁都重。
别看他好像把苏曼琳那女人非常在意,实际上,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还有他的那些钱!”
朱颜冷笑:“他不给,我们可以跟他要。没道理他靠着祖母的嫁妆发了家,就能把祖母一脚踹开。祖母要是害怕,我可以替祖母跟他要。”
“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去?”朱敏有些无奈,“你还年轻,得爱惜名声。财产的事,我会尽量跟他争,不过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分给我多少。”
朱颜立刻给她出了个主意:“他不是喜欢姜伯媛吗?正好拿她当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