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海城深秋的夜晚飘着细雪，“星辰酒店”的水晶穹顶下，陆氏集团的订婚宴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慕晚棠站在更衣间，望着镜中自己——墨色丝质礼服勾勒出利落肩线，胸口别着“凤凰涅槃”系列的首款胸针，主石在灯光下流转着血珀般的光泽，尾羽处十二道细痕恰好折射出“沈氏”的英文缩写。
“慕总监，陆总裁在催了。”助理苏菲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陆氏股价实时波动图，“顾氏集团刚刚增持5%，现在我们合计持有48%股权，就差……”“就差让陆承砚在董事会无计可施。”慕晚棠接过话头，指尖划过胸针尾羽，那里藏着微型投影仪，“去把星冉叫来，该让这场戏开场了。”
当她挽着冉冉走进宴会厅，掌声与抽气声同时响起。八岁的星冉穿着定制的小礼服，裙摆绣着与慕晚棠同款的凤凰尾羽，颈间戴着枚极小的鸢尾花吊坠——那是用沈氏老宅的第一株鸢尾花种子磨成的粉末压制而成，只有母女俩知道其中深意。
“感谢各位莅临陆氏与暮色的合作发布会。”陆承砚的声音从主席台传来，目光在慕晚棠的胸针上停留三秒，“接下来，有请我的未婚妻，暮色珠宝亚洲区总监慕晚棠女士，为我们展示‘凤凰涅槃’系列的首款成品。”
慕晚棠踏上台阶，指尖轻触展台中央的玻璃罩。灯光暗下，投影仪启动，主石的光影在穹顶投下巨大的凤凰剪影，尾羽扫过之处，“沈氏珠宝”的缩写“SZ”渐渐显形。宾客席间响起哗然，有人认出这是三年前沈知意未公开的设计手稿核心元素。
“这款珠宝的设计灵感，源自浴火重生的凤凰。”慕晚棠的声音通过骨传导麦克风传遍全场，“它的主石来自沈氏祖传的凤凰石，而尾羽的十二道痕——”她示意冉冉上前，孩子举起素描本，翻到画着十二道尾羽的凤凰，“代表着时间的淬炼，也代表着某些不该被遗忘的初心。”
林若雪的身影突然闯入视线。她穿着红色礼服，腕间戴着“初雪”手链，却在看到凤凰投影时，手中的香槟杯“当啷”落地。玻璃碎裂声中，慕晚棠注意到她脚踝处的珊瑚疤痕——那是三年前推她下海时被礁石划伤的，与警方档案里的痕迹完全吻合。
“慕小姐这是何意？”林若雪的声音带着颤抖，“用沈氏的元素炒作合作，是不是太不尊重陆氏了？”她忽然指向冉冉的素描本，“还有这个孩子，凭什么认定她画的凤凰就是沈知意的设计？”
“因为她是沈知意的女儿。”慕晚棠的话像重锤落下，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她蹲下抱住冉冉，指尖抚过孩子腕间的珍珠手链，“陆星冉，沈知意与陆承砚的亲生女儿，也是沈氏珠宝的法定继承人。”
陆承砚的喉结剧烈滚动，他显然没料到慕晚棠会在订婚宴上公开孩子的身世。慕晚棠趁机取出份文件，递给最近的董事：“这是星冉的出生证明与DNA鉴定报告，沈氏60%的股权，早己在她满月时转入信托基金，由顾氏集团代为管理。”
顾言深的身影适时出现在宴会厅门口，西装内侧口袋露出半截文件——正是沈氏股权代持协议的副本。他缓步上前，将文件投影在穹顶：“各位，陆氏集团收购沈氏时的股权转移协议存在重大瑕疵，根据瑞士商法——”他指向协议末页的凤凰石凹槽，“必须同时加盖沈氏继承人的指纹与凤凰石认证，而陆承砚先生……”
“够了！”陆承砚怒吼着打翻讲台，目光扫过顾言深与慕晚棠，终于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早己布置好的局。冉冉忽然从慕晚棠怀里挣脱，跑到展台前按下按钮，玻璃罩缓缓升起，主石下方的微型显示屏开始播放三年前的监控录像：林若雪在医院替换止痛药，陆承砚伪造沈知意的签名。
“这是警方刚刚提交的证据。”慕晚棠的声音冷静如冰，“林若雪女士涉嫌恶意谋杀、伪造文件，而陆承砚先生——”她指向屏幕上的资金流向表，“通过空壳公司转移沈氏资产，金额累计达三亿七千万。”
宴会厅的气压低到冰点。慕晚棠看着林若雪被警方带走时的崩溃神情，忽然想起她们曾在沈氏花园里种下鸢尾花的午后。但她很快收回思绪，转身面对呆立的陆承砚：“陆总裁，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配合调查，要么——”她晃了晃手机，“我会启动婚前协议的欺诈条款，让星冉继承你名下所有资产。”
“妈妈，凤凰亮起来了！”冉冉的欢呼打断了凝滞的空气。慕晚棠抬头，看见主石在细雪的反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恰好笼罩在母女俩头顶，宛如真正的凤凰展翅。她忽然想起父亲曾说：“真正的宣战不是刀光剑影，而是让真相自己发声。”
顾言深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腕间的黑色腕表与她的凤凰戒指在灯光下相映成趣。他低声说：“陆氏股价己经跌穿熔断线，董事会刚刚通过决议，邀请你出任临时CEO。”说着，递来份文件，封面上“沈氏珠宝复兴计划”的标题格外醒目。
深夜的沈氏旧宅，慕晚棠看着冉冉在儿童房里熟睡，床头摆着新收到的礼物——顾言深送的凤凰造型台灯，底座刻着“Z.Y+G.Y”的缩写。她摸着颈间的锁骨链，链坠里的半块凤凰玉佩终于与顾言深的那半合璧，想起他在订婚宴上望向她的眼神，忽然明白，有些同盟早己超越了利益，成为刻在血脉里的羁绊。
手机震动，弹出海城新闻推送：“陆氏集团CEO陆承砚被带走调查，慕晚棠女士临危受命”。慕晚棠望向窗外，陆氏大厦的雄鹰图腾正在夜色中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连夜赶制的凤凰雕塑。她知道，这场订婚宴的宣战，不仅是对陆家的反击，更是对三年前那个在海底挣扎的自己的告慰。
“妈妈，你看！”冉冉忽然翻身，露出压在枕下的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三只凤凰——大凤凰护着小凤凰，旁边还有只展翅的雄凤凰。慕晚棠轻轻笑了，替孩子掖好被角，听见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那是陆承砚的私人别墅方向，据说起火原因是保险箱短路，里面的伪造文件全部付之一炬。
戒指上的凤凰石忽然闪过微光，慕晚棠知道，这是新的开始。她取出父亲的旧手表，表带内侧的“言深”二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忽然明白，所谓的订婚宴宣战，不过是凤凰展翅的第一片羽毛，而真正的重生，是让所有被掩埋的真相，在阳光中重新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