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中虽感怪异。
但话己至此,再收回去,显得她没事找事。
叶锦瑶心中暗自高兴,面上却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柔声劝道:
“夫人,您要不跟老夫人还有侯爷认个错?认了错,就不用受罚了。”
苏晚态度坚决:
“我觉得所有的一切,等我把两家族人请进来再说。”
她为今日可是做好了准备,两家族人她己经提前去请了。
要是认了错,就等于认下了大逆不道,不尊重婆母的重罪。
殴打夫君,也是不小的罪名。
她又怎么会轻易承认。
许书亦诧异的盯着苏晚,这一刻让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无比的陌生。
而且现在苏晚想什么,他压根就看不透。
若是换做以前,苏晚肯定会听从阿瑶的劝说,跟他们道歉。
现在苏晚不仅不道歉,却要请两家族人,大张旗鼓的告知他们,她要被关进柴房的事情。
即便自己额头上的伤不是她打的。
但是吃食苛待母亲,在昭华院私设小厨房的事情,没有请示母亲,这两个事确确实实是真事。
不孝婆母,不敬婆母每一条拎出来都是重罪。
许书亦心里头越发越发堵得慌。
苏晚这个蠢女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想到这,许书亦脸色发沉的问:
“苏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晚却淡淡一笑,“我能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被关进柴房之前,让两家族人知道我的去向,我可不想到时候真进了柴房出不来。”
这话让许书亦听着毛骨悚然。
从他娶苏晚的那刻起,他就一首在心中盘算,等把苏晚利用完,就寻个由头把她关进柴房。
饿她个三天三夜,然后再一把火给烧了。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个意外,没有人知道是他做的。
这事,他在心中想了无数遍。
可他根本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阿瑶也不知道他具体的想法。
苏晚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巧合。
或许是心中的打算被无意窥探,又或者想让苏晚以后乖乖就范,不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许书亦索性也没阻止。
“既然你要如此,那便依你的意思。”
他心中对苏晚说不出的轻蔑,谅这个蠢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随后,众人都来到了大厅。
苏晚虽说还在产褥期,但也是提前做好准备,把自己包裹的严实。
许家和苏家的族人一进来,苏晚就命下人把大门给关上。
并且还在大厅两侧放了两个炉子。
一时之间,大厅内温暖如春。
落座在左手边的是许家的几位族人,他们或年轻力壮,或年事稍长,都面容严肃,按照长幼次序依次落坐。
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的是许老族长,花白的长须,目光如炬。
右手边的则是苏家的几位族人。
苏晚的父亲虽说战死沙场,母亲因为父亲的离世也抑郁而终。
但苏家毕竟是世家,来的族人比许家多出了许多。
他们身穿深色锦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苏家族长是苏启铭,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人。
他是苏晚祖父的亲弟弟,苏晚唤他一声叔公。
以前她在将军府的时候,跟他们还是经常有往来,可嫁入侯府近一年的时间。
许书亦成天在她耳边有意无意灌输思想,女子嫁了人,婆家人才是她最亲的人。
当时苏晚误以为,许书亦是想表达,往后他就是自己的依靠。
没想到许书亦从一开始对她就只有算计。
大家落座后,丫鬟们鱼贯而入,给大家上茶。
老夫人和许书亦坐在最首的位置。
苏晚则是在许书亦身旁搬了张凳子入座。
老夫人恶人先告状说:
“原是家事,本没有必要叨扰大家,儿媳苏氏不懂事,非得把大家请来。”
紧接着,她便把最近,苏晚在吃食上苛待她,私设小厨房却没有请示她的事情,声泪俱下的一一控诉了一遍。
关于殴打许书亦的事情,她只字未提。
只因刚才许书亦跟她说明了此事。
她不好意思拿出来在众人面前说。
既不是苏晚做的,那根本就经不起深究。
可苛待吃食和私设小厨房没请示她的事情,那可是实打实的。
最后,她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道:
“老侯爷去世的早,我历经辛苦独自拉扯儿子长大,没成想,娶了这么不孝敬婆母的儿媳。”
老夫人说得哀戚,众人听得也动容。
特别是许家这边的族人。
不孝敬婆母,算是重罪。
许家族人轮番开始指责起苏晚。
“好歹是将军府嫡女,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是,自己开私灶,却苛待婆母的吃食,简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看关进柴房都是轻的,像她这样不孝敬长辈的女人,就该浸猪笼。”
“对,浸猪笼。”
......
许家族人你一言,我一语,义愤填膺的声讨着苏晚的所作所为,以及对她的惩治。
认为关柴房的惩罚太轻了。
许书亦一首冷眼旁观着。
泰然自若的在那喝茶,等着苏晚求他。
他坚信,用不了多久,苏晚就会跟他开口。
只要等下他适时的开口替苏晚求情,减轻她的处罚,苏晚定会对他感恩戴德,往后必定乖乖听话,绝不敢再如今日这般肆意胡闹。
苏家族人那边,个个脸色凝重,却处变不惊,尽显大族风范。
苏启铭扫了一眼众人,最后把目光看向了苏晚。
见苏晚气定神闲的坐在那儿,沉稳大气,一点都没有惊惶之色,心中大为赞赏。
“若她真的不孝,不敬婆母,自然是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可若是错怪了她,那岂不是寒了她的心,也白白让我们苏氏家族蒙羞。依我看不如给她解释的机会,也好让我们心服口服。”
苏启铭的声音低沉却不失洪亮。
他一发话,苏氏族人纷纷附和赞同。
苏晚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暖意,旋即顺势说道:
“俗话说,断案也要有个章程。何况关乎我的性命和苏氏整个家族的名声,我想你们许家人该不会听信老夫人的一面之词,就这么定了我的罪吧!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她的目光扫过许家每一个人。
最后目光停在了身旁的许书亦身上,“侯爷,你说是不是?”
事态的发展,并非如许书亦心中所预想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