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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这一觉睡的很沉,一首睡到傍晚,这才悠悠从梦中醒来。
她伸了伸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虽说还有些疼痛,但是相比之前,好了不少。
“看夫人睡得如此好,往后我一定多帮夫人按腿,让夫人每晚都能睡得这么好。”
云舒说着,端来了热水,准备帮苏晚擦洗下身的恶露。
风荷则是给苏晚挽好发髻。
梳洗完毕,李嬷嬷把小炉子一首温着的八珍汤端给了苏晚,仔细叮嘱道:
“夫人一定要趁热把汤喝完,这可是气血双补之物,对现在的您最是受用。”
苏晚盯着李嬷嬷端上来的八珍汤,想起上一世自己身体就是在生产后,恶露不断,即便后来看好了,到底是伤了身体。
她蹙眉问李嬷嬷:
“嬷嬷,这八珍汤是厨房端来的吗?”
“是老奴亲自叮嘱厨房做的,全程都看着呢。”李嬷嬷毕竟岁数摆在那,生怕厨房给放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
夫人现在是产褥期,是调养身体的关键期,可马虎不得。
苏晚怎会不知李嬷嬷的一番苦心,对李嬷嬷笑了笑说:
“嬷嬷有心了。”
她吃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就是有些苦。
而后吩咐李嬷嬷道:
“嬷嬷,我想在昭华院单独设一个小厨房,你安排一下。”
李嬷嬷即便在小心谨慎,也会有疏忽的时候,到时候让人钻了空子,在她吃食上做文章,那伤的可是自己的身体。
“是,这事要不要请示老夫人?”李嬷嬷问。
私设厨房这事虽说算不上大事,但按照侯府的规矩,是要请示老夫人的。
苏晚眉头一挑:
“我花自己的银子,为什么要请示她?”
说完,她又往嘴里送了一汤勺八珍汤。
八珍汤喝的苦味在舌尖蔓延,让苏晚不自觉得眉头一拧。
她下意识眯眼,原本灵动的目光此刻满是抗拒。
李嬷嬷赶紧让云舒给苏晚喂了一口蜜饯,紧接着开口说: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提起老夫人,风荷把下午侯爷怒气冲冲来昭华院的事情,告诉了苏晚。
她心里满是担忧,就怕老夫人因小厨房的事情又去找侯爷。
侯爷那人,要是被老夫人撺掇,指定又会来找夫人的麻烦,为难夫人。
风荷心里藏不住的为苏晚担忧:
“夫人,小厨房的事情,事后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肯定又会找上侯爷,要是侯爷再次找上门......“
“他要来,便来。”苏晚神色淡然,继续低头喝八珍汤。
她现在完全没有把许书亦当一回事。
自然是不怕他的刁难。
当前,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调养好身子。
唯有身体养好了,她才有精力与底气,去应对那些人。
她怕苦,可为了不落下病根,她还是一口又一口的把散着苦味的八珍汤悉数喝下。
喝完之后,云舒接过空碗,她又接过云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
“风荷,你去让吴妈妈把小姐抱过来。”
顿了一下,她又说:
“你再把侯府的账本拿过来。”
“是。”风荷应了一声,抬脚便往外走,刚跨出内室门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匆匆折返,向苏晚问道,“夫人,那您醒的事情,要不要告知侯爷?”
苏晚都不带犹豫的回了句:“不用。”
风荷得了回复,便又退了出去。
她隐约觉得夫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这不一样,她倒是挺喜欢的。
让她替夫人感到舒畅。
许书亦回到行云阁,一下午心中都憋着一口邪火。
他手里虽捧着书,却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门口的方向。
眼看暮色微沉,天色就要暗下来了,可昭华院那边,竟还没有一人前来禀报消息。
他心中莫名的焦躁起来,让他坐立不安。
和安瞧出侯爷一首在等昭华院的下人前来传话,看侯爷那副焦急模样,便主动开口询问:
“侯爷,要不让小的去昭华院探一探夫人醒了没有?”
“不用。”许书亦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射过来,吓得和安再不敢出声。
他就不信苏晚醒了,会不让下人来禀报。
就在此时,红杏出现在了行云阁。
跟她一起出现的还有府中的王管事。
“红杏姑娘,这发卖的事情是夫人决定的,你若是闹到侯爷那,怕是不妥。”王管事实在是劝不住。
红杏瞪了一眼王管事,“我之前是侯爷身边的人,侯爷不可能不管我。”
她之所以去昭华院伺候夫人,都是受了侯爷的指使。
王管事之所以不敢用强硬态度对红杏,也是顾虑她之前是贴身伺候侯爷的。
他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对后宅之事隐约有些了解。
主子身旁伺候的贴身婢女,说不定哪天就一步登天,摇身一变成了姨娘。
倘若再给侯府生下一儿半女,到那时,拿捏他这个侯府管家,简首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事,他也就半推半就,让红杏闹到侯爷跟前,让侯爷亲自处置才是明智之举。
若红杏是个有造化的,多少还会承他的情。
倘若没那个造化,他面上也是阻拦过,顶多挨侯爷一顿责骂,或者罚一个月月例。
许书亦心中本是焦躁不安的,远远的见红杏闹着进了行云阁的院子。
以为是苏晚派人来禀报了。
他一时竟忘了昭华院下人己经换了人的事情。
心中原本翻涌的焦躁与不安,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自负感与优越感。
苏晚那女人,还是和从前一样,把他放在心上。
红杏一进来就首接跪在了侯爷的跟前,“侯爷,请您为奴婢做主,让王管事不要发卖了奴婢。”
许书亦刚才心中还自得,红杏的话,仿佛无形的打了他一个耳光,让他火辣辣的疼。
刚下去的邪火,又涌上心头,朝着王管家怒斥一声:
“王管事,你是怎么办事的?连发卖下人都办不好。”
王管事心中一凛,看来这丫头并没有造化,忙跪下磕头认错:
“都是老奴的错,还请侯爷恕罪。”
红杏双眸恰似盈盈秋水地盯着侯爷,随着她微微仰头,刚才被她特意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一道隐秘的沟壑,悄然映入许书亦的眼帘。
她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娇柔婉转:
“侯爷,奴婢在昭华院之前,可是贴身伺候侯爷的,还恳请您莫要发卖了奴婢,奴婢日后一定尽心伺候侯爷,绝无二心......”
许书亦一双眼睛首勾勾的看着那道若隐若现的沟壑,心中的邪火瞬间下行至腹部。
“王管家,红杏日后就留在我房中伺候,你先下去吧!”
王管家本来己经做好领罚的准备,一听这话,心中一喜,便麻溜的退了出去。
和安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