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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蛋了。”刍狗绝望抱头，尊上这不杀了我？
他中年人的面孔上出现焦急，“小阙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你偷跑出来，主子一定会生气的。”
沈阙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扔了小块路上买的糖糕，嚼碎，一脸满不在乎的，撇嘴：“他闭关指不定得有个三两年，再说了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还能打死我不成。”
听沈阙这么说，刍狗更加绝望了。
午饭极为丰盛大鱼大肉摆满了桌子，沈阙看得眼睛都红了，吃相狂野，一阵风卷残涌，餐桌上一片狼藉。
“哎。”
“狗叔，你怎么不吃啊？”沈阙左手猪蹄右手羊腿，吃得那叫一个香，而对面的刍狗，望着他叹了一个又一个的气。
“小阙，你吃了这顿还是赶紧回去……”
刍狗话说得像是断头饭似的，他话还没说完，沈阙扔掉手上啃完肉的骨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着什么急，我还没玩够呢。”
沈阙出了门就跟着海螺的指示走，脚下的靴子尖尖上珍珠夺目，腰间的钱袋子满满当当，他一边走着消食，一边胡吃海喝。
穿过一片阴凉的绿荫，沈阙停在院子前，望了望院子顶上的牌匾，没看懂。
蓝色海螺便是停在了这院子前。
他走近，大门没有关严实，他眯着眼睛往里面看。
院子中央，一群和他差不多高的小孩，抱着书，摇头晃脑的。
“月灵草，性寒微毒，入药炼丹，丹方……”
沈阙单个字听得懂，这些字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小声的跟着念了念，“月灵草，性寒微毒……”
靠近门口的小孩百般无聊的发呆，隐约听到点动静迫不及待的朝门口看。
“李夫子！李夫子！有人偷学，快抓住他。”那小孩眼珠子一转，无聊到极致想找点乐子，正巧沈阙就撞了上来。
“唐蕴。”上首的李夫子不满道，“你不想学可以退学，不要打扰其他人。”
“李夫子，我哪里打扰别人了？明明就是有人偷学，难不成不交学费就能上学堂，不公平，这对我们交了学费的学子太不公平了！”唐蕴站起身来，大声道。
李夫子眼睛冒火，但碍于唐蕴是唐家人又摁下了自己的怒火，僵着一张脸，“有事可以私下跟我说，你扰乱课堂秩序，今天的课后作业翻倍。”
“切。”唐蕴不屑，“夫子，你还是快把那偷听的小偷赶走吧，小偷略略略。”
唐蕴朝着门口的沈阙做了个鬼脸。
沈阙定定的盯着他，看得唐蕴心里有些发毛，嘴上却硬着嘴念道，小偷小偷。
李夫子走到沈阙面前，看着面前小孩，穿着富贵，怎么也不像是上不起学堂的样子，温声道：“小友所来何事？”
“我来找乌兆。”沈阙收回目光，学堂里明着暗着往这边看的目光不少，听见乌兆两个字，大家的目光又转向第一排中间位置的小童。
听见找自己，乌兆有些懵，自己也不认识啊。
沈阙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蓝色海螺，“你爹让我给你送信，说你母亲很想你。”
乌兆脸露怀疑，但看着海螺点点头，“是我家里的传信方式。”
“切。”唐蕴坐下，翘着二郎腿，也不道歉，昂着头倒开始念书了。
李夫子让乌兆带着沈阙到门口的石桌前叙旧，院内又传来念书声。
“抱歉，让你被冤枉了。”乌兆接过海螺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不算什么大事。”沈阙轻轻的笑了一声，把白色海螺拿出来，他眨了眨眼睛，“这是我给你送信的报酬，还请你帮忙打开。”
“哦，我看看。”乌兆对这个脾气颇好的信使有些好感，顺着白色海螺的纹路，双手点了两下。
咔嚓一声，白色海螺中冒出许多透明的水。
“多谢。”沈阙接过海螺，动作颇为小心，朝着乌兆笑笑问道，“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头，我看你们夫子好像都不敢管教他。”
乌兆犹豫了下，有些担心，“你…你还是别把刚才的话放心上，那是石头城三大家族唐家的嫡系，惹到他没有好下场的。”
“你爹那么厉害，你还怕他？”沈阙对修真界的认知并不多，他也没见识过几个修者，只觉得河里炼气三重的鱼妖，那只乌青的乌龟丝毫不惧鱼妖应该是更厉害的存在。
“我爹才炼气六重，虽然能在河里称霸但唐家可是有炼气圆满修士的存在。”
乌兆苦笑一声，又接着道：“我爹让你给我送信，那你应该见过我爹了，我爹还是原形。”
他说到后半句语气低落了下来。
“只有修为筑基的妖兽才能化形，你看我虽然是化形妖兽，那是我出生时出了岔子，一生下来就是人形，甚至连变回原形都不会…”
“炼气圆满，筑基。”沈阙喃喃自语有些出神。
“我就先回去念书了，这是我家的地址，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找我玩。”乌兆给沈阙递了个木牌，小跑着进了院子。
关门的缝隙中，沈阙看见了一晃而过的唐蕴，他又笑了下，眼神余光不着痕迹的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这副模样倒是和某些人有几分相像。
他悠哉悠哉的顺着巷子转悠，当天晚上沈阙一首到傍晚才回去，大包小包的，各色绚丽衣裳，肉食糖果。
进了院门，刍狗连忙接过东西，还有些惊讶。
“小阙你竟然能找到路。”
沈阙活动了几下筋骨，“有什么难找的，嘴长在我脸上，找不到我不知道问啊。”
刍狗笑了笑说，“小阙长大了。”
确实长大了，幼时胖嘟嘟的脸己经见了棱角，性格也缓和了不少。
“那个，我现在几岁了。”沈阙有些不好意思，“都怪他，弄得小爷我连自己几岁都得靠猜。”
“快六岁了。”刍狗答。
“六岁啊。”沈阙眼睛转转，语气不着痕迹带了点试探的说，“六岁是不是该上学堂了，还有……筑根基是不是要从六岁开始泡药浴了。”
空气似乎凝滞又恍若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