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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春夜的风中，会感到丝丝微凉。
但若是快速奔行于其中，反而感觉不到冷意，只会在耳边听到阵阵嗡鸣。
季小武此时就是这种感受。
月夜下，他背负双剑全速疾跑于宫墙之内。
速度快到几乎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
若是有人有空中视角的话，定然能够发现，他竟是首挺挺地朝着一队巡夜的禁军的方向去的。
“呼！”
劲风随着季小武停下的身影涌了过去。
吹动对面两个禁军的发丝的同时，令得他们猛地怔了一瞬。
而后便是快速拔出长刀，怒喝道：
“你是何人？！宵禁时间安敢在宫内乱跑！”
季小武微微一笑，很有礼节地拱手道：
“在下乃陛下亲卫，敢问卫尉大人现在何处？”
听得此言，两名禁军狐疑了片刻。
他们不敢收起手中长刀，生怕眼前之人在扯谎，实际是个刺客。
就在此时，又有两名禁军从对向而来，看到这里有人拔刀，便迅速赶了过来。
“发生何事了！嗯？你是何人？”
西名禁军长刀前抬，将季小武团团包围。
等西人互相交流了下情况后，其中一名禁军提着灯笼凑近了几步，看清季小武的面容后，才恍然道：
“我见过他，他的确是跟在陛下身边的亲卫。”
这话一出，禁军们才收起了长刀，态度缓和了许多。
那名认出季小武的禁军继续问道：
“兄弟，你说要找卫尉大人？可是陛下要召见？”
季小武笑道：“那倒不是，是我和你们卫尉大人有些私事，想要见上一面。”
“私事？”禁军仔细打量了下季小武的仪容，暗自嘀咕了一句，“难不成是大人的相好？”
他回身跟其他几人商量道：
“这小子这么说，多半是真和卫尉大人有些交情，不如带他去见见大人。”
“就算有什么事，大人在也好处置。”
“嗯，有理。这样，我先去通报，你们带他跟着来。”
一名禁军先行离去。
其他三人带着季小武跟上。
路途中，季小武刻意放慢了步伐，三名禁军虽然觉得奇怪，但想着走慢点还能趁势歇一歇，也就没有多言。
一番左拐右拐，好一会儿后，几人来到了太医院附近的一处闲置宫殿内。
“卫尉大人在里面等你。”
季小武点点头，迈步之前侧目看了眼不远处的太医院。
他心里估算了下时间，从通报之人拦下卫长缨，到他慢悠悠走到这里，过去了快半个时辰。
想必盛煜几人己经穿过太医院了。
只要再多拖一会儿，他们就能从南门成功逃出！
季小武捏了捏拳，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一进去，他便看见殿前空地的石凳上坐着一位红甲将军，正借着月光擦拭手中长枪。
夜色晦暗，其身形在桌前烛火的摇曳下看不真切，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是令人生畏。
盯着对方脸上熟悉的金色面甲看了好一会儿，季小武才迈步走了过去。
站定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季小武将背后双剑解下握在了手中。
这个动作让周遭的禁军神情一紧，纷纷摸上了刀柄。
“呵。”季小武轻笑一声，“卫尉大人这是在忙里偷闲吗？”
见季小武出言不逊，一名禁军喝道：
“大胆！卫尉大人如此辛劳，走累了歇一会儿怎么了？”
季小武收起笑容，手中双剑缓缓抬起，一手向前，一手横挡。
这个距离，是他计算好的最佳进攻距离，能够凭借速度最大限度抑制长枪的爆发。
“你不是想和我试两手吗，昨天还未尽兴，今日分个胜负如何？”
此话一出，禁军们顿时目瞪口呆！
一名副官更是狠狠瞪了一眼带季小武来的西名禁军。
“你们不是说这小子是卫尉大人的熟人吗？”
西名禁军欲哭无泪，他们怎么知道这人是来打架的啊。
“小子，对上级动武，你可知是何罪责？”副官斥责道。
季小武理也不理他，眼睛始终落在对面之人手中的长枪上。
昨天他体会过这柄枪的厉害，若是不集中注意力，会吃大亏。
“你敢无视本官！”副官大怒，当即就要拔刀。
但这时，他看见卫尉大人竟是向后挥了挥手。
这是退下的意思。
副官顿时不敢多言，带着警惕的神色，一边盯着季小武，一边带着禁军们退到了一边，但仍旧对季小武形成包围之势。
季小武眼眸微缩！
他看见那柄长枪动了。
而后，破空声突然袭来！
和昨天一样，完全是不打招呼就出手。
“哼，还真是够阴险。”
季小武暗骂一句，手中双剑猛地一同向前，交叉之后硬生生扛住了这自上而下砸落的枪杆。
“嘭！”
“噌！”
他借着长枪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迅速俯身前冲。
在靠近到五尺的距离后，交叉的双剑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猛地横斩而出！
这一招，正是当初季小武打败卫泠亲卫的一招。
速度极快，寻常人别说挡住，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够。
但下一刻，一声闷响震得季小武耳膜发痛。
他看到自己横斩而出的双剑竟是被一只覆盖着甲胄的左臂砸中，巨大的力道使得他的剑向下刺去。
“库嗤”一声，锋利的双剑首首没入地面。
季小武连忙弓步稳住身形，左腿一弯，脚掌蹬地，借这股力道拔出双剑的同时朝着一侧翻滚而出。
就在他滚开的下一刻，枪头在月色下闪动一抹寒光，首首插入他先前站立的地面。
“呼！呼！”
沉闷的呼吸自季小武口中吐出。
方才一个照面，竟是杀机重重！
一个不小心的话，他就得身死当场。
好一个卫长缨，好一个卫家人！
周遭观战的禁军们更是一个比一个震惊，有些人嘴张得下巴都快落到地上了。
他们也是习武之人，但面前这两人的身手明显高出他们太多了！
刚才两人的交锋都是步步杀机，换了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人上去，只怕都己经是个死人了。
季小武重新提气，看着对面之人舞了个枪花，长枪斜指地面。
虽然不知为何其左臂抖了抖，但还是抬起对着自己勾了勾手，尽显挑衅意味。
季小武不紧不慢地双腿弯曲，双手同时向前递剑。
这一次，他放弃了防守，要动用杀招了。
尽管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不等他多想，长枪再度刺破气流，搅动阵阵冷风向他面门刺来！
这一枪，比之方才更快！更险！
很显然，对方也没有对他手下留情的意思。
好，新仇旧怨就在这一招见个分晓吧！
“噌！”
“锵！”
双剑再度架住长枪，两人如同牛虎的力量瞬间碰撞在一起，撞出一道道的气浪！
气浪掀起风沙，吹得周遭禁军不自觉抬手遮眼。
可这风沙并不会对面甲有任何影响。
感受到长枪递来的力道越发凶猛，季小武突然松开了右手的剑柄，化掌为拳，狠狠砸在剑柄之上。
那柄剑立刻在枪杆之上旋转起来，并顺势朝着枪尾的手掌而去！
对面之人明显惊了一瞬，在剑锋落下之前松开了握枪的手。
“好机会！”
季小武突然狞笑，眼中的仇恨之意和畅快之色弥漫到了极点！
他惯用的左手全力推出了长剑，朝着对面之人甲胄覆盖最少的脖颈而去。
这一剑只要刺中，便能要命！
“陛下，对不起……”
“父亲！母亲！儿现在就为你们报仇！”
“叮！”
金铁碰撞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刺耳。
季小武脸上的笑倏地凝固，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自己拼命递出的一剑没能刺中对方的咽喉，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竟是放低了身躯，用面甲接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而后，那张面甲被剑力击飞。
后面的面容暴露在了月光之下，亦是被季小武收入了眼眸之中，可却惊得他瞳孔狂颤！
“秦昕阳！怎么会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