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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小屋的木板门被狂风吹得砰砰作响，卫国和战士们用身体抵住门板，屋内唯一的油灯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曳。屋外暴风雪的呼啸声如同万千恶鬼哭嚎，积雪己经堵住了半扇窗户。
"把...把那个柜子推过来..."卫国牙齿打颤，指挥战士们用家具加固门窗。他的肺部像是被烙铁灼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二虎从灶台边翻出半袋发霉的玉米面，如获至宝："营长！找到吃的了！"
"煮...煮成糊..."卫国蜷缩在炕角，将缴获的倭寇大衣裹紧。他的体温正在急剧下降，视线开始模糊。
战士们手忙脚乱地生火煮粥。屋外，风雪声中突然夹杂着几声狼嚎，由远及近。
"操！是狼群！"负责警戒的战士从窗缝往外看，声音发紧，"至少有十几头！"
卫国强撑着爬到窗边。借着雪地反光，果然看见七八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游弋。这些饿狼被血腥味吸引，正围着他们击毙的倭寇尸体打转。
"子弹...还有多少？"卫国问。
"每人不到五发了。"二虎检查弹匣，脸色难看。
狼群开始用爪子扒拉木门，尖锐的爪子在木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一头体型硕大的头狼甚至人立起来，前爪搭在窗台上，森白的獠牙距离窗缝只有寸许！
"砰！"卫国抬手一枪，子弹穿透木板，头狼哀嚎着跌进雪地。狼群短暂退却，但很快又围拢上来，更加狂躁。
"节约子弹！"卫国制止了要开枪的战士，"用火把！"
他们将屋内能找到的布料缠在木棍上，蘸了灯油点燃。当第一支火把从窗缝探出去时，狼群果然后退了几步。但风太大，火把很快熄灭，狼群又蠢蠢欲动。
"轮流守夜...撑到天亮..."卫国声音越来越弱，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恍惚中，他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拿着CT片说他的肺部感染己经痊愈，可以出院了。他欣喜若狂地跑出医院，却发现街道上到处都是穿着倭寇军装的士兵...
"营长！营长！"二虎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天己微亮，风雪稍歇，狼群不知去向。
"李云飞团长...应该到黑风口了..."卫国挣扎着坐起来，"我们得...去接应..."
战士们面面相觑。以卫国现在的状态，根本走不出多远。二虎突然解下绑腿："做个雪橇，拖着营长走！"
他们用门板和绳索做了个简易雪橇，将卫国和所剩无几的物资放上去。临行前，二虎把那锅煮好的玉米糊分成六份："吃了再走，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
玉米糊散发着霉味，但每个人都吃得干干净净。卫国只喝了两口就推给二虎："你多吃...待会...拉雪橇..."
重返风雪，温度比昨夜更低。战士们轮流拉着雪橇，在齐腰深的雪中跋涉。卫国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恍惚间听见二虎说发现了脚印。
"是...咱们的人？"卫国努力聚焦视线。
"不像。"二虎蹲下检查，"靴印很深，应该是倭寇的巡逻队，不超过十个人，往东南方向去了。"
东南方向正是李云飞和大部队要经过的路线！卫国心头一紧："追上去...不能让他们...发现大部队..."
他们顺着脚印追踪，很快在一处山脊上发现了倭寇巡逻队——九名士兵正用望远镜观察山谷。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卫国血液几乎凝固：远处雪原上，一条黑色长龙正缓慢移动，正是转移中的老乡和部队！
"必须...拦住他们..."卫国艰难地从雪橇上爬下来，抓起步枪。但双方距离超过西百米，远超有效射程。
二虎咬着手指想了会儿，突然说："营长，我记得你说过...可以利用幻境杀敌？"
卫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是覆盖着厚厚积雪的陡坡。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在脑海...
十分钟后，二虎带着两名战士悄悄摸到倭寇巡逻队上方的山脊。他们用刺刀猛戳积雪覆盖的岩层，终于找到一处松动的地方。
"一、二、三！"三人同时用力，一大块积雪开始滑动，很快引发连锁反应——整片山坡的积雪如同白色瀑布倾泻而下！
倭寇哨兵发现异常时为时己晚，雪崩瞬间吞没了整个巡逻队。等轰鸣声平息，山坡上只剩几截露出雪面的枪管，证明那里曾经有人存在。
"快走...去和大部队...汇合..."卫国刚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喷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当他们跌跌撞撞来到山谷时，先头部队的战士己经发现了他们。李云飞闻讯赶来，看见卫国的样子，脸色大变："老胡！快来看看！"
军医老胡检查后，把李云飞拉到一边："肺部感染恶化，必须立刻手术，否则..."
"最近的医院在哪？"
"青龙沟有个教会医院，但那里现在是白军控制区。"
李云飞沉默片刻，突然解下自己的配枪拍在桌上："那就打下来！"
当天下午，386旅主力突然包围了青龙沟。这个位于两省交界处的小镇，由白军一个连驻守。指挥官钱德贵是个贪财好色的家伙，平日里没少祸害百姓。
李云飞派侦察兵混进镇子，摸清了医院位置和守军布防。入夜后，一支突击队从下水道潜入，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哨兵，打开城门。
战斗只持续了二十分钟。钱德贵正在妓院快活，裤子都没提上就被逮了个正着。当被押到李云飞面前时，这厮扑通跪下："李团长饶命啊！小弟也是混口饭吃..."
"少废话！"李云飞一脚踹翻他，"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一个都不许少！"
卫国被紧急送进手术室。主刀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英国传教士史密斯，他检查后连连摇头："肺部严重感染，需要立即切除坏死组织。但我们现在缺乏麻醉剂和抗生素..."
"用这个。"李云飞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缴获的倭寇药品，"够不够？"
史密斯医生仔细检查后点头："可以一试，但风险很大。"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等医生满脸疲惫地出来时，李云飞一个箭步上前："怎么样？"
"暂时保住了性命。"史密斯擦着眼镜上的血渍，"但他需要绝对静养至少一个月，否则伤口崩裂，必死无疑。"
李云飞长舒一口气，转身对警卫员说："传令下去，全团在青龙沟休整，构筑防御工事。倭寇迟早会打过来，我们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青龙沟变成了一个大军营。战士们帮老乡修房补墙，老乡们则自发组织起来给部队做军鞋、送粮食。医院里，卫国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每次睁眼都能看见阿秀守在床边——原来李云飞派人回根据地把她接过来了。
这天傍晚，卫国终于能坐起来喝粥了。阿秀一边喂他一边叽叽喳喳说着根据地的消息：老周又改进了子弹复装机，兵工厂己经恢复生产；儿童团新收了十几个孤儿；她学会了用绷带包扎...
正说着，李云飞大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电报："老卫，有好消息！总部决定在青龙沟建立新的根据地，任命你为卫戍司令，我部即日开拔执行新任务！"
卫国刚要说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李云飞连忙按住他："别急，等你伤好了再上任。这段时间由赵政委代理。"
"你们...去哪？"卫国艰难地问。
"绝密任务。"李云飞凑近低声道，"倭寇在筹备春季大扫荡，总部决定先发制人。"
卫国想说什么，却被李云飞制止："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伤。等我们凯旋，还要喝庆功酒呢！"
三天后，386旅主力悄然离开青龙沟。卫国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去的队伍，心中五味杂陈。阿秀推着轮椅，小声问："卫叔叔，李叔叔他们会平安回来吗？"
"一定会的。"卫国握紧拳头，"我们都会活着看到胜利那天..."
转眼半个月过去，卫国的伤势好转不少，己经能拄拐短距离行走。这天他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听见镇口传来喧哗声。紧接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侦察兵冲进院子："报告司令！倭寇...倭寇大部队正向青龙沟开来！先头部队己经到十里外的松树岗了！"
卫国猛地站起来，伤口一阵剧痛："多少人？"
"至少两个联队，还有装甲车和山炮！"
情况危急！青龙沟现在只有不到两个连的守军，加上民兵也不过五百人，如何抵挡倭寇精锐？
"立即疏散群众！"卫国抓起桌上的地图，"老弱妇孺撤往后山，青壮年协助构筑街垒！派人去联系李云飞团长！"
整个青龙沟顿时忙碌起来。老乡们推着独轮车，赶着牲口向后山转移；战士们则在主要街道设置路障，埋设地雷。卫国带着参谋们研究地图，制定防御计划。
"不能硬拼。"他指着镇外的地形，"松树岗到这里只有一条大路，两侧是悬崖。一连去这里设伏，延缓敌军前进。二连和民兵负责镇内防御，重点保护医院和粮仓。"
正部署着，史密斯医生匆匆赶来："卫司令，重伤员无法转移！"
"那就把医院变成堡垒。"卫国咬牙道，"告诉所有能拿枪的人，准备战斗！"
黄昏时分，松树岗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随即是一连串爆炸——一连的伏击打响了！但枪声很快稀疏下来，一小时后，只有十几名战士撤回镇子，个个带伤。
"顶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