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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
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仍然熊熊燃烧的坦克遗骸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整个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变种人虽然相比于人类来说，战斗粗犷勇猛，皮糙肉厚。
但怎么说也是智慧生物，是拥有正常的思维和感情的，他们当然也会恐惧，也会害怕。
厉杰表现出的战斗力实在太过恐怖。
怎么会有血肉之躯可以硬撼坦克？而且还是正面摧毁。
这己经突破了他们的认知。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些活在旧时代的人类命薄如纸，即使有一些人拥有了非凡的能力，但依然敌不过他们的人海战术和疯狂又密集的弹雨。
面前这个人类男性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这些个变种人一步步朝后退却，没有人再开一枪。
“啪啪啪啪……”
与此同时，厉杰正前方的二层建筑之上，有人正拍着巴掌，仿佛在赞扬，又仿佛是嘲讽。
厉杰抬起头，眼神一缩。
……
——————
末日城内，矮小逼仄的窝棚区。
卓桑正给一个巨大的麻袋扎口。
旁边两名看上去上了年纪的蓝衣老汉一脸的迷茫、纠结和不忍。
“卓桑……卓桑！你不能这么做！”
终于，带着眼镜的老人一把抓住了卓桑的手，语气中带着悲伤和哀求。
卓桑沉默不语。
眼镜老人见卓桑不说话，继续道：“避难所居民怎么可以做出如此卑劣的行为？你难道忘了居民手册里……”
卓桑听到这句话，猛然间手上青筋暴起，挥起一拳砸在老人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刘教授！你愿意抱着你那该死的手册饿死在这里，我可不愿意！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在我们一路上同生共死好不容易闯到这里，我早就离开这座城市另谋出路了！”
卓桑双眼通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要不是为了护住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丽花就不会......现在我去换口吃食，你们竟然还打算拦我？还跟我谈什么居民手册？笑话，丽花被那群畜生包围的时候，你们手里明明有枪，你们......”
“你女朋友的事我们很抱歉，但......咳咳......这是两码事......”另外一名老汉声音虚弱，说话间不住的咳嗽。
“古老师，我明白。”卓桑扎完口袋，又蹲在地上升起一团火堆，“你们守着人类底线，你们有自己的做人守则，我敬佩你们。
但这一路以来，我想你们现在也应该看清楚了，这地面上的社会规则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还抱着古旧过时的观念，只会尸骨无存！”
刘教授挣扎着伏在地上摸索着，终于拾起摔碎的眼镜，颤抖着戴上。
他的声音不住地颤抖，“卓桑，收手吧！你这么做就回不了头了！听话啊，孩子，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度过难关的......”
古老师咳了几声，同样劝道：“是啊......刘教授己经托人联系到了城主，据说他十分看重我们的植物培养和生态模拟技术，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来接我们，到时候......咳咳......到时候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卓桑的大笑声就将他的声音完全盖过。
“哈哈哈哈哈......”卓桑仰天大笑，笑的喘不过气，继而又弯下腰捂着肚子。
他的笑声中带着无尽悲哀和嘲弄，又似乎纯粹是发泄心中的愤懑。
“你们......哈哈哈哈......”卓桑笑到最后声音都开始些微扭曲，仿佛带着哭腔，“那真是恭喜你啊！刘教授，古老师，既然城主赏识你们，那么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他狠狠将身上的蓝色制服脱下，甩进火堆。
火焰吞没了臂章上的“二十七”字样。
卓桑将麻袋抬上破烂的手推车，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弥漫着腐烂气息的窝棚。
......
转过几个阴暗的街巷，卓桑停下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
不一会儿，阴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什么事？”
“交易。”
卓桑一脸平静。
“呵......”阴影中走出一名彪形大汉，手中拎着一把改良版铁管步枪。
他身后隐隐绰绰有几道身影先后闪出，渐渐将卓桑包围起来。
“小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消息。不过我们从来不和陌生人做生意。”彪形大汉眼中露出渗人的光。
卓桑双腿有些打颤，但依然强自镇定下来，“不如你们先看看货再决定？我要的并不多。”
彪形大汉稍稍沉默片刻，示意身边两人上前打开口袋。
昏暗中，麻袋被解开，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
弯眉黛眼，瀑布般的长发，蓝色紧身制服包裹着的身材凹凸有致。
周围的人纷纷窃窃私语，偶尔夹杂着几声放荡的低笑。
彪形大汉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多看了卓桑几眼。
他歪着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是我头一次遇到你这种情况。不是说你们避难所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道德，最守规矩的人么？说什么......让我想想......哦，是文明的火种！是重建秩序的蓝图！”
周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欢笑声。
彪形大汉摆手示意周围人安静，继续说道：“小子，你让我刮目相看啊。”
卓桑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你......您是怎么知道我是避难所居民的？”
彪形大汉眼中闪过嘲讽，用手点了点自己手腕。
卓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希望手表”。
他立刻触电般撕扯表带，没一会儿将它脱了下来，丢在地上。
“这个也一并交易，只求给我食物，还有......基因改造药剂！”卓桑重重跪在地上，额头杵地。
彪形大汉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道：“算你小子走运，我今天心情好。另外，我很欣赏你。”
他挥挥手，立刻有人拎过来一个布袋和一个皮箱。
彪形大汉将布袋扔在卓桑面前，“够你吃一个礼拜的食物。”
“不过，我想你最想要的应该还是药剂。”说着他打开了皮箱，里面躺着一只试管针，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不自然的光。
“这支是新鲜出炉的药剂，名字暂定为「星尘共鸣」。小子，你有福了，这可是限量版。”
“有没有「猎神步伐」或者「泰坦之握」一类的......”
彪形大汉一把抓住卓桑的衣领，生生将其举过头顶，“我想你在废土上的日子应该也不短了，你还想要成功率无限接近100%的药剂？你有积分吗？想屁吃呢？要不就给我当场用了，要不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当然，这个小妞你得留下......嘿嘿！”
他将卓桑扔到地上，顺便将皮箱也一并扔在了他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