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氏祖地,星陨殿内流转的星辉突然剧烈震颤。浮光老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传讯玉简,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惊怒与了然。当最后一幅沈星河为护苏砚秋硬抗雷劫的画面消散,他手中的青玉茶杯“砰”地炸裂,碎瓷混着灵茶飞溅在冰蓝色符文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还愣着干什么?”老人暴喝一声,雪白的胡须因怒意剧烈颤动,震得宝座两侧的星轨图腾都泛起涟漪,“立刻备下浮光氏最高规格的星舟!带上‘浮光令’,去把栖梧山那丫头给我‘请’过来!”殿内长老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老祖对一个外人如此重视——要知道,浮光令象征着家族最高礼遇,以往只用于召见五大洲的至尊强者。
三日后的栖梧山笼罩在薄雾中,苏砚秋正蹲在药园里,指尖雷光温柔地抚过夏枯草蔫黄的叶片。突然,空气中泛起蛛网般的空间裂痕,十二道秘银丝光带如活物般穿透结界,在她瞳孔骤缩的瞬间,己将她稳稳托起。叶清玄惊呼一声,雪魄莲在他肩头炸开冰雾,墨寒川的玄铁战斧裹挟着劲风劈向光带,却见那些光带灵巧地避开攻击,带着苏砚秋没入虚空裂隙。唯有半空中浮现的冰蓝色浮光咒文,在结界上灼烧出焦痕,昭示着来者身份。
当苏砚秋再次睁眼,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她置身于一座悬浮在星云中的宫殿,穹顶垂落的光带如银河倒悬,每一道都流淌着时空法则的微光。脚下的玄冰地砖随着她的步伐亮起冰蓝色符文,仿佛在绘制古老的星图。远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阴森的低吟混着灵力波动,让她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灵犀软鞭。
“小女娃,你可认得沈星河?”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镶嵌着幽光石的王座传来。浮光老祖拄着刻满星轨的权杖缓步走来,浑浊的眼中闪烁着锐利光芒,每走一步,地面便凝结出霜花。不等苏砚秋回答,他己挥袖展开一卷泛着微光的玉简,画面里,少年沈星河浑身浴血,却仍死死将她护在怀中,背后是肆虐的九霄神雷。
“我说这小子怎么死活不肯接受家族联姻!”老人突然放声大笑,震得殿内悬挂的星灯剧烈摇晃,“原来早在栖梧院时,就把心给了人!”他枯瘦的手指重重点向玉简,“半年前,星河执意踏入九死一生的星陨渊试炼,再出来时竟成了如今的沈矅冥。”随着灵力注入,玉简浮现出惊心动魄的画面:深渊内时空乱流如绞肉机,沈星河的身影在其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带着面具的冷酷王者。
苏砚秋的雷光不受控地炸开,白发被灵力风暴吹得狂舞:“所以...沈矅冥就是沈星河?可他为何...”
“时空乱流不仅重塑了他的力量,更扭曲了他的记忆与心性。”浮光老祖叹了口气,抬手召出一道虚影——深夜的寝殿内,沈矅冥痛苦地蜷缩在光影交织的牢笼中,面具下溢出的冷汗滴在冰蓝色地砖上,转瞬成霜,“但唯有对你的执念,像烙印般刻在他灵魂深处。每次他失控伤人,却总会在最后关头护住你。”
老人突然上前,将一串刻满浮光咒文的玉牌塞进她手中,玉牌表面浮现出沈星河温柔的笑容:“若想找回原来的星河,就去他的寝殿等着。每晚子时,星陨渊的后遗症便会发作,记忆碎片会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他指向长廊尽头那扇雕刻着梧桐花纹的玉门,门后隐隐传来压抑的喘息,“或许,只有你能唤醒他。”
话音未落,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沈矅冥暴怒的吼声。苏砚秋望着手中发烫的玉牌,雷光在发梢炸成细小的电弧——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沈星河独自承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