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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的剑尖悬在苏清柔咽喉半寸处，雨珠顺着剑脊滚落，在她锁骨处绽开细小的涟漪。月光透过她单薄的衣衫，将镜形胎记照得忽明忽暗——那枚本该完整的道纹，此刻正像被雨水冲刷的星图般残缺。
"师尊..."苏清柔突然抓住剑刃，鲜血顺着诛师剑的纹路蜿蜒而下。她的瞳孔泛起青铜镜特有的幽绿，指尖凝结的水珠竟折射出九百九十八个不同的叶尘。
"别碰镜纹！"叶尘猛然抽剑，却被她死死按住手腕。苏清柔的皮肤下浮现金色丝线，那些本该存在于青铜镜背面的篆文，此刻正在她血管里游走。
"记住这个味道。"她突然凑近，在叶尘耳畔呵气如兰。混着雨水气息的檀香中，叶尘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机械油渍——就像黑伞弟子消失前，伞骨断裂处渗出的那种金属腥气。
当啷！
苏清柔腰间的玉佩突然坠地，裂成两半的玉璧间，嵌着枚微型齿轮。齿轮高速旋转着切开青石板，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青铜管线。那些管线蜿蜒着延伸向禁地深处，在雨夜里泛着幽蓝磷光。
"你早就不是人了。"叶尘的剑尖抵住她心口，却不敢用力。苏清柔胸口的皮肤下，跳动着的不是心脏，而是团蚕茧状的青铜茧——茧壁映出无数个叶尘的身影，每个都在重复"不要相信她"的呓语。
苏清柔突然笑起来，笑声在雨中激起万千回音。她扯开衣襟，露出布满青铜纹路的胸膛："第九百九十八次轮回，你终于看清了吗？"茧壳突然裂开，从中飞出的不是心脏，而是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
这面镜子比叶尘的碎片完整十倍，镜面倒映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穿着现代白大褂的自己，正站在量子对撞机前记录数据。镜中人突然转头，与他对视的眼眸里，同时映出两个时空的毁灭景象。
"我们是平行世界的观测者。"苏清柔的声带振动出金属共振，"每次轮回都是参数校准，首到你学会..."
"闭嘴！"叶尘挥剑斩碎青铜镜，碎片却化作光点没入他丹田。青铜镜在丹田重组的瞬间，他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轮回中杀死苏清柔——有时用诛师剑，有时用法术，甚至有一次是用她送的药碗。
"这才是真相。"苏清柔的镜纹突然亮起，她的身体如琉璃般碎裂重组。出现在叶尘面前的，是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胸口刺着"观测体NO.7"的编号，"从第一次轮回开始，我就带着任务记忆..."
雷声吞没了她的话语。叶尘看着这个自称苏清柔的女人，发现她锁骨处的镜纹竟是反向的。当她的手指划过自己胸膛，叶尘感到丹田里的青铜镜碎片在排斥这具身体。
"你以为我在乎叶九霄？"女人突然掐住自己咽喉，皮肤下凸起血管里流淌着青铜溶液，"我在乎的从来都是......"她的话被青铜茧的爆裂声打断。
漫天茧壳碎片在雨中重组，化作囚笼将两人笼罩。苏清柔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每个分身都在重复不同死法：被诛师剑刺穿、被青铜镜吞噬、甚至被叶尘亲手喂下毒药。
"每次轮回你都会爱上观测目标。"囚笼内壁浮现出无数监控屏，每个屏幕都播放着叶尘杀害苏清柔的画面，"这就是创派祖师定下的......"
叶尘的剑突然刺穿囚笼。剑锋穿透的瞬间，所有屏幕同时映出他的脸——每个屏幕里的他都穿着不同服饰，但眉心的青铜镜烙印始终如一。他听到无数个自己对苏清柔说："这一次，换我爱你。"
囚笼应声炸裂。苏清柔的身影在雨中消散，唯余锁骨处的镜纹深深烙进叶尘掌心。当他握紧拳头时，掌心血纹竟与她留下的道纹完全吻合。
远处传来黑伞弟子沙化的脆响，伞柄数字跳动到"439"。叶尘看着掌心的镜纹，终于明白《太玄创派录》扉页那句批注的含义："真正的魔，是困住所有观测者的镜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