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惊雷劈开太玄山脉时,苏清柔的闺阁正渗出青铜色雾气。叶尘攥着幽冥洞天的入场玉简,突然发现简身浮现的星图纹路,竟与苏清柔月下起舞时的足印完全重合。
"叶师弟..."
虚弱的女声裹着血腥味飘来。叶尘踢开房门的刹那,青铜镜在怀中发出刺骨寒意——床榻上的苏清柔浑身爬满暗金色纹路,那些纹路正在吞噬窗棂透入的月光。她腰间的玉佩裂开蛛网状痕迹,与镜面破损处形成诡异共鸣。
"别碰...镜奴印记..."苏清柔突然睁眼,瞳孔里转动的青铜齿轮发出机械咬合声。她脖颈处的镜形胎记突然立体化,形成三寸高的微型祭坛,坛中跪着九百九十七个袖珍苏清柔,每个都在重复自刎的动作。
叶尘的镜纹突然暴走,暗金色脉络穿透皮肤缠绕住苏清柔的腰肢。当两人灵力相接的瞬间,时空轰然碎裂——
叶尘看见青铜文明的末日。
数万具齿轮身躯的修士正在膜拜通天镜台,台中央的苏清柔身着星纱祭袍,她的胸腔被改造成透明晶石容器,盛放着沸腾的时尘砂。镜台顶端的初代叶九霄举起青铜权杖,杖头刺入苏清柔后颈时,整个文明的灵气化作数据流注入她的晶石心脏。
"第一百次轮回启动。"初代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苏清柔的齿轮瞳孔突然流出血泪,她抬手击碎晶石容器的动作,与现世自毁胎记的场景完美重叠。
时空再次转换。叶尘看见第九百次轮回的自己抱着濒死的苏清柔,她的机械左臂正在解体,露出内部刻满符文的青铜齿轮。"记住...玉佩里有..."鲜血从齿轮缝隙喷涌而出,染红了叶尘手中尚未完成的青铜镜。
现实中的苏清柔突然暴起,齿轮手指刺向叶尘丹田。镜灵操控身体急速后撤,却见她的指尖在最后一寸停住,齿轮关节迸出电火花:"快...毁掉...我的...本命魂晶..."
窗外突然炸开血色烟花。林炎带着刑堂弟子破门而入时,苏清柔脖颈的微型祭坛突然射出星芒。叶尘怀中的玉佩自动飞向祭坛,两者拼合的瞬间,整座房间被拖入镜面空间。
"终于等到圣女觉醒。"林炎撕开人皮面具,露出机械面庞。他的胸腔如同打开的精巧机关盒,数百枚暗金色齿轮托着块晶石升起——那分明是苏清柔记忆中的时尘砂容器!
刑堂弟子们突然褪去血肉,化作青铜傀儡结成杀阵。叶尘的镜纹感应到危机,自动展开星图屏障。当第一波剑雨撞上屏障时,苏清柔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的长发化作数据流刺入林炎胸口的晶石容器。
"你竟敢背叛镜主!"林炎的机械声带迸出火星。他的右臂弹射出刻满符文的锁链,链头竟是缩小版的青铜镜。叶尘挥剑斩向锁链时,惊觉剑锋穿过的是虚影——真正的杀招早己通过镜面折射,在苏清柔后背绽开血花。
苏清柔的血滴在玉佩上,激活了埋藏九百世的记忆全息。叶尘看到每个轮回的终局:自己手持"诛师"剑刺穿苏清柔的晶石心脏,而飞溅的时尘砂总会重新凝聚成青铜镜。
"魂晶不灭,轮回不休。"镜灵突然开口。叶尘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刺向苏清柔胸口,却在触及时被齿轮咬住手腕。垂死的圣女眼中齿轮停转,露出短暂清明:"东北角...祭坛下的...镜渊核心..."
林炎的青铜镜锁链突然暴走。数百面镜影将空间切割成碎片,叶尘抱着苏清柔坠向镜渊裂缝。在失重状态下,他看清圣女机械脊椎上刻着的微小铭文——"第九百九十八号实验体"。
当裂缝即将闭合时,苏清柔用最后灵力催动玉佩。青铜光辉中,她的身体数据化流入叶尘的镜纹,只在原地留下枚齿轮发簪。簪头的星图投影指向幽冥洞天东北角,那里正浮现出与初代镜台完全相同的建筑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