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窗棂的声音像某种古老咒语,叶尘将手掌按在潮湿的墙面,指尖突然传来刺痛。青铜镜在桌案上泛起青芒,镜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那些裂纹竟与苏清柔锁骨处的道纹完全一致。
"这是第几次了?"他低声自语,储物袋里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一枚刻着"诛师"二字的玄铁匕首凭空出现,刀刃泛着幽蓝寒光,正是幻象中刺穿白发老者的那柄凶器。
窗外雷光骤亮,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咒。这些用灵血绘制的防御阵法正在缓慢溶解,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在地面聚成扭曲的人形。叶尘猛地转身,青铜镜中自己的倒影却还停留在原地,正对着他缓缓摇头。
"尘哥!"苏清柔的声音穿透雨幕,她湿透的素白道袍紧贴着身体,发间缠绕着诡异的暗红色丝线。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门框时,那些丝线突然绷首,在雷光中显现出与青铜镜背面相同的星图纹路。
叶尘下意识后退半步,储物袋里的《不朽经》突然自动翻页。新浮现的血字像活物般蠕动:"杀挚爱可破轮回,断因果方证不朽"。书页边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散发出与葬神渊底石碑相同的气息。
"你脸色好差。"苏清柔递来玉瓶,指尖的温度异常灼热。她脖颈处的皮肤突然浮现细密鳞片,又在雷声炸响时恢复如常,"这是用千年雪莲炼制的..."
话音未落,青铜镜爆发刺目强光。镜中伸出半透明的手臂抓住叶尘手腕,将他拽入记忆旋涡。暴雨声化作万千亡魂的哀嚎,他看见九百九十七个自己跪在血色祭坛,每个叶尘胸口都插着"诛师"匕首,而握着匕首的苏清柔眼中流转着青铜色的冷光。
"看清楚了吗?"镜灵的声音首次带着人性化的颤抖,那些血色画面突然倒转。九百九十七具尸体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伤口处绽放出青铜镜的碎片,"每次轮回都会在相同节点出现变量,这次的关键是..."
雷声震碎了记忆幻境。叶尘跌坐在地,发现苏清柔正用染血的指尖描摹他眉心的道纹。她腰间玉佩不知何时碎裂,露出一小块青铜镜残片,上面刻着细小的数字:437。
"你看到了对不对?"苏清柔突然笑起来,左眼渗出青铜色的液体,"那些轮回里,我杀了你九百九十七次。但这次..."她的手掌按在叶尘胸口,暗金纹路从锁骨蔓延至指尖,"我要你记住此刻的心跳声。"
暴雨突然停滞在空中,万千雨珠映出无数个苏清柔的面容。有的在流泪,有的在狞笑,有的正在化为青铜雕像。叶尘怀中的命牌剧烈震颤,碑文上的"第九百九十八次"开始模糊不清。
青铜镜突然横在两人之间,镜面浮现出幽冥洞天的血色祭坛。初代掌门的白发无风自动,他脚下的阵法正在吸收所有雨珠中的灵气。当第九道惊雷劈中镜面时,叶尘听到九百九十七个自己同时低语:"这次,换我们来做执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