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一节：重返葬神渊
子时的葬神渊比记忆中更阴森。叶尘贴着崖壁缓缓下降，青铜镜的青光在雾气中晕开惨淡的光圈。自从大比结束，那些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就如影随形——特别是经过执法长老咳血事件后，连空气都仿佛浸透了阴谋的味道。
"咔嚓。"
靴底踩碎的头骨发出脆响。渊底的白骨堆明显被翻动过，中央石碑周围散落着新鲜的血迹和碎布。叶尘蹲下捻起一片布料，指尖传来的灵力波动让他瞳孔骤缩——这是林炎常穿的天蚕丝材质。
石碑正面，"叶尘陨落于此"六个大字依然狰狞，但字迹边缘新增了细密的裂纹。当叶尘的手掌贴上碑面时，那些裂纹突然渗出鲜血，在碑面蜿蜒成新的文字：
【轮回次数：999】
【成功次数：0】
【关键错误：救苏清柔】
青铜镜剧烈震动，镜面浮现出葬神渊的全息投影。东北角有个闪烁的红点，标注着"记忆残片"。叶尘刚迈步向那个方向，背后突然响起衣袂破空声。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林炎从雾中走出，手中把玩着那颗黑色晶石，"好奇自己是怎么死的？"
叶尘默不作声地按住剑柄。眼前的林炎有些不对劲——右眼瞳孔泛着青铜色光泽，脖颈处隐约可见与青铜镜相似的裂纹。
"别紧张。"林炎突然扔来一个玉简，"看看这个。"
玉简中是段模糊影像：少年林炎跪在暴雨中，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苏清柔。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叶尘"一袭掌门服饰，正冷漠地举起长剑。
"这是..."
"第三百次轮回。"林炎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调，仿佛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你杀她三百零七次，救她六百九十一次，没有一次成功。"
第二节：时空错乱
青铜镜突然迸发刺目强光。叶尘眼前一花，再睁眼时，渊底的雾气变成了瓢泼大雨。更可怕的是，面前的林炎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正浑身是血地跪在泥泞中。
"师尊！求您救救清柔师姐！"
少年林炎怀中，赫然是胸口插着镜片碎片的苏清柔。她左肩的胎记完全变成了青铜色，正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叶尘下意识后退，后背却撞上了什么东西——转头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那个"叶尘"穿着太玄掌门的服饰，眉心嵌着完整的青铜镜。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手中提着把滴血的长剑，剑柄刻着"诛师"二字。
"让开。"掌门叶尘冷声道，"镜奴必须回归本体。"
少年林炎突然暴起，一掌拍向掌门叶尘心口："你根本不是师尊！"
时空在刹那间扭曲。叶尘看到两个林炎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少年时期的和现在的，他们同时捏碎了黑色晶石。渊底突然响起镜面破碎的脆响，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纷飞：
——苏清柔在祭坛上自行剜出心脏；
——林炎将黑晶嵌入自己眼眶；
——最清晰的画面，是"自己"把青铜镜碎片刺入苏清柔胎记...
"醒醒！"
现实如潮水般涌来。叶尘发现自己半跪在石碑前，掌心被碑文割得鲜血淋漓。林炎不知所踪，但石碑背面新增了一行刻痕，墨迹未干：
"这次别救苏清柔"
字迹狂乱如癫，与《观镜录》最后一页的血书如出一辙。
第三节：镜灵警示
返回宗门的路上，青铜镜持续发烫。叶尘寻了处山洞调息，镜面突然自动浮现画面：
幽冥洞天的东北角祭坛上，苏清柔被铁链锁在青铜镜虚影中。她的左胸有个可怖的空洞，而"叶尘"正将一块镜片缓缓嵌入自己眉心。
【每次救她都会导致镜灵完整度上升】镜面浮现血字，【当完整度达到100%时...】
后半句被突然涌出的黑血淹没。叶尘刚要擦拭，镜中景象突变——这次是苏清柔手持"诛师"剑刺穿他心脏的画面，但她的唇形分明在说"快走"。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叶尘咬牙问道。
镜面波纹荡漾，浮现出三个重叠的答案：
【杀她】
【信她】
【成为她】
突然，洞外传来枯枝断裂声。叶尘闪电般拔剑，却见来人是满身血迹的苏清柔。她道袍破碎，锁骨处的道纹正诡异地蠕动，像是有活物在皮下挣扎。
"别...别去幽冥洞天..."她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缕黑血，"掌门在祭坛布置了..."
话音戛然而止。苏清柔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左肩胎记迸发青铜光芒。更可怕的是，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镜面状，反射出的不是山洞景象，而是掌门密室那九百九十八块命牌！
"师尊...快逃..."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混合音调，仿佛千万人在同时说话，"我们失败了九百九十七次...变量在..."
一道黑光从天而降。叶尘本能地扑开苏清柔，原先站立的地面被腐蚀出丈许深坑。抬头望去，林炎凌空而立，右眼己完全变成青铜色，手中黑晶凝聚成长矛形状。
"真感人。"他的声音夹杂着金属摩擦声，"但这次轮回也该结束了。"
第西节：道纹真相
叶尘抱起昏迷的苏清柔疾退。林炎的黑晶长矛每次攻击，都会在空气中留下蛛网般的裂痕——就像破碎的镜面。
"你以为她是谁？"林炎突然狂笑，"看看她脖子后面！"
趁躲避间隙，叶尘瞥见苏清柔后颈浮现出细小的符文——与青铜镜背面的铭文完全一致。最中央是个数字：437。
"那是你成功杀她的次数。"林炎的长矛突然分化万千，"而我体内是562，是你自我了结的次数。"
青铜镜突然自动飞出，挡下致命一击。镜面浮现的《不朽经》文字剧烈变化，最终定格在新篇章：
"镜奴篇：以挚爱为器，可破轮回"
苏清柔在此刻醒来，她抓住叶尘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师尊...这次...请亲手..."
她的皮肤突然透明化，胸腔内赫然镶嵌着块青铜镜碎片！更骇人的是，碎片上刻着微小的"叶九霄制"西字。
林炎的攻势突然停滞。他痛苦地抱住头，右眼的青铜色时明时暗："快...走...他在通过我看..."
"轰！"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林炎轰入山壁。执法长老踏空而来，袖中飞出无数符箓组成困阵。可当叶尘想上前时，长老却厉喝："别过来！你身上的镜灵波动会触发..."
话未说完，林炎的身体突然膨胀爆裂。黑雾中浮现出巨大的青铜镜虚影，镜面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掌门端坐在九百九十八块命牌中央的画面。
"终于成熟了。"镜中掌门轻笑，"我的第一千个容器。"
第五节：命牌共鸣
执法长老的困阵在镜光下土崩瓦解。危急关头，苏清柔突然跃起，锁骨道纹延伸出金色锁链缠住镜影。
"走啊！"她七窍流血地嘶吼，"去毁掉祭坛的本体！"
叶尘刚要动作，怀中命牌突然发烫。所有命牌虚影在空中组成箭头，首指幽冥洞天方向。最古老的那块命牌闪烁着浮现文字：
"第一次轮回：叶九霄斩善尸镇于祭坛"
青铜镜在此刻传来源自灵魂的剧痛——镜面显示苏清柔的实时状态：她体内的碎片正在融化，而掌门密室里的命牌一块接一块亮起。
【现在杀她可中断连接】镜面浮现冰冷文字。
叶尘的剑尖抵住苏清柔心口。她露出解脱般的微笑，主动挺胸迎向剑锋。就在这刹那，镜中突然伸出半透明的手臂抓住剑刃——那手臂上满是与叶尘相同的伤疤！
"相信...她..."镜中传来模糊意识，"变量...是爱..."
整座山突然剧烈震动。幽冥洞天方向升起通天光柱，九百九十八道流光向着这边疾驰而来。苏清柔趁机将星盘碎片塞入叶尘手中，上面显示祭坛内部结构正在重组。
"记住..."她的身体开始晶体化，"无论看到什么...那都是...幻..."
执法长老突然自爆元神，金光暂时遮蔽了镜影。叶尘在强光中最后看到——苏清柔用口型说了三个字，随后化作青铜雕像崩裂成粉。
星盘碎片上浮现血色路径，首指幽冥洞天东北角。而青铜镜的最新提示与之前完全矛盾：
【立刻前往祭坛】
【永远别靠近祭坛】
【成为祭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