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的指尖在青铜镜边缘凝滞,修复至50%的镜面泛起血色涟漪。三息前的倒影正在缓缓消散,而三息后的画面却让他浑身血液冻结——镜中的自己身披玄天掌门袍,脚下踩着林炎的头颅。
"这是..."他后退半步,青铜镜却如附骨之疽悬浮跟近。镜中画面继续演进:未来的叶尘抬手结印,太玄门十万弟子在护山大阵中化为血雾。当苏清柔跪地轻唤"师尊"时,诛师剑突然从她后心透出。
剑柄处的刻痕在镜中格外清晰——"第999次"。
镜面突然迸发强光,现实与预言的界限开始模糊。叶尘惊觉自己的衣袖正在变成玄色掌门服,诛师剑不受控地飞向山门方向。苏清柔的残魂从剑柄星纹中浮现,双手结出逆转时空的莲花印:"看脚下!"
青石地砖上浮现初代掌门的血阵图,九百个弑师场景正在阵纹中循环播放。叶尘每移动半步,就有新的血色脚印烙在阵眼。当他试图催动《不朽经》时,镜中未来突然加速——画面跳转到自己将苏清柔炼成镜奴的瞬间。
"别信眼睛!"苏清柔的残魂突然化作流光撞向镜面。青铜镜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延迟的倒影产生诡异重影:当现实中的叶尘抬手时,镜中影像却维持着三息前的姿势。
时空在这三息间隙发生畸变。叶尘抓住机会将诛师剑刺入镜面,剑尖却穿透虚空扎进了自己的肩膀——原来镜中倒影早己具备实体攻击能力。鲜血滴落镜面的刹那,九百个平行未来如烟花炸开。
最左侧的镜片里,叶尘抱着苏清柔的尸身跳入铸剑炉;右侧的画面中,他正在用青铜锁链贯穿林炎的七窍。唯有中央那片染着星纹的镜片,映出苏清柔完整无损的模样,但她脖颈处隐约可见青铜镜的烙印。
"找到你了。"初代掌门的声音从所有镜片中传出。九百个镜像叶尘同时转头,他们的瞳孔里旋转着青铜符文。现实中的诛师剑突然调转剑锋,朝着苏清柔残魂所在的镜片刺去。
叶尘的暗金道纹逆流暴走,在皮肤表面形成星链图腾。他徒手抓住剑刃,任鲜血在镜面绘出破阵符:"给我碎!"剑身应声崩裂,飞溅的碎片却化作九百柄诛师剑,每柄剑都指向不同时空的苏清柔。
苏清柔的残魂突然笑了。她伸手触碰最近的那片镜面,指尖在倒影中叶尘的心口位置画圈:"记得第西百次..."话音未落,所有镜像突然定格在某个血腥画面——第西百次轮回里,叶尘自毁道纹替她挡下天劫。
镜灵发出尖锐的嘶鸣。青铜镜修复进度突然暴增至65%,镜面浮现出初代掌门制造轮回的密室场景。叶尘在无数悬浮的水晶棺椁中,看到了九百个处于沉睡状态的苏清柔本体。
"原来你偷藏了备份。"叶尘的冷笑带着血腥气。他捏碎腰间玉牌,释放出积蓄百年的剑意风暴。当剑气触及镜面时,每个水晶棺里的苏清柔同时睁眼,她们的心口都插着半截青铜镜碎片。
现实中的苏清柔残魂开始虚化。她将最后的力量注入诛师剑碎片,星纹在暴走的剑气中重组为时空锚点:"去救真正的..."话未说完,残魂己被镜灵吞噬。
叶尘的瞳孔染上星蓝色。他抓住悬浮的时空锚点,任由狂暴的剑气撕开镜像空间。当青铜镜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时,他看到了最原始的真相——初代掌门的本体,竟是浸泡在青铜镜液中的一具婴儿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