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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站在掌门殿的玉阶前，掌心银白道纹忽明忽暗。九百九十八盏魂灯在殿内摇曳，将他的影子扯成无数碎片。那些光影落在青玉阶上，竟幻化成苏清柔消散时的模样。
"你终于来了。"腐朽的声音裹着铜锈味扑面而来。掌门宝座上的黑影缓缓掀开兜帽，露出布满青铜斑块的脸——那确实是初代的面容，只是右眼己化作镜面，折射着殿内所有魂灯的光。
叶尘按住腰间诛师剑。剑柄上的"第九百次"刻痕突然发烫，无数怨魂的尖啸在耳畔炸响。他看见第七代掌门挥剑刺穿师尊的瞬间，看见历代镜奴傀儡在青铜镜前跪拜，最后定格在苏清柔燃烧三魄时留下的笑靥。
"你不过是个提线木偶。"叶尘踏碎玉阶，银白道纹如藤蔓般爬上殿柱。那些刻着历代掌门名讳的浮雕开始剥落，露出内里青铜色的镜面碎片。
掌门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袖中飞出九百九十八块命牌。每块玉牌都浮现苏清柔的脸，她们或悲泣或微笑，在魂灯映照下宛如活物。"你以为挣脱了暗金道纹就能跳出轮回？"他指尖轻点，三块命牌应声碎裂。
记忆洪流轰然涌入。叶尘看见第西百次轮回的自己将苏清柔锁在炼魂鼎中，青铜镜光穿透她逐渐透明的身体；第七百次轮回的暴雨夜，苏清柔用断剑挑出自己心口镜片，血染红了整条山涧。每个画面里，她的唇形都在重复："别回头。"
银白道纹突然暴涨，在叶尘周身结成光茧。记忆碎片撞上光茧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最终化作星尘飘散。"这些眼泪早该流干了。"他挥剑斩断最后一块记忆残片，诛师剑上的怨魂突然安静下来。
掌门座下的青铜镜开始震动，镜面浮现初代的脸。那面容与叶尘有九分相似，唯独左眼燃烧着幽蓝火焰。"好孩子，"初代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颤音，"你难道不想知道真正的掌门去了哪里？"
殿顶突然降下血雨。九百九十八盏魂灯同时爆燃，火光中浮现历代掌门的虚影。他们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恭迎天道容器。"叶尘注意到每个虚影的脖颈处，都嵌着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镜碎片。
诛师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猩红光弧。剑锋所过之处，虚影如泡沫般破灭，镜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叶尘趁机逼近宝座，银白道纹化作锁链缠住掌门身躯——触感冰凉滑腻，像抓住了一条青铜铸就的蛇。
"你看清楚！"叶尘扯开掌门的道袍。本该是心脏的位置，镶嵌着半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竟是初代狞笑的脸。那些腐烂的皮肉下，无数镜片正在蠕动，如同寄生虫啃食宿主。
魂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有青铜锁链破空而来，叶尘却勾起冷笑。他任由锁链穿透肩胛，银白道纹顺着锁链逆向蔓延，所到之处青铜尽数褪色。"你犯了个错误。"他握住胸前的锁链猛地拉扯，整座掌门殿开始崩塌。
九百九十八块命牌同时炸裂，化作星火瀑布倾泻而下。在炫目光芒中，叶尘看见真正的掌门殿——蛛网密布的腐朽殿堂，一具身披掌门袍的白骨端坐蒲团，头骨天灵盖上插着半截青铜镜。
"原来如此。"叶尘踏过满地碎镜。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轮回的场景，最终拼凑出惊人真相：初代在九百次轮回前就己夺舍真正的掌门，将自身罪孽转嫁于轮回。那些所谓的"弑师"宿命，不过是镜面倒影的骗局。
诛师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叶尘转身劈向虚空，剑气撕裂了最后幻象。假掌门的残躯正在融化，青铜镜片如活物般挣扎扭动。"你以为赢了？"初代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看看你身后。"
殿内命牌碎片突然悬浮而起，汇聚成青铜镜的旋涡。叶尘怀中的半面青铜镜不受控制地飞出，镜面浮现苏清柔最后的魄影。她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声音被旋涡吞噬。
"清柔！"叶尘的银白道纹突然黯淡。就在这瞬间，所有命牌能量被青铜镜吸收，修复进度瞬间突破90%。镜灵的笑声响彻天地："容器己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