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舟缓缓停靠在栖云镇斑驳的青石码头,楚逸尘将玉简重新收入怀中,银舟化作流光没入掌心。经过一夜的奔波,西人皆是神色疲惫,尤其是叶灵汐与墨羽,身上的伤口虽经简单处理,但仍难掩苍白之色。风逸的重刀缺了个大口子,刀身布满裂痕,显然在与玄冰蛟的战斗中受损严重;叶灵汐的药囊几乎见底,银针也折断了大半;墨羽的机关匣更是惨不忍睹,齿轮歪歪斜斜,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唯有楚逸尘的星辰剑与新得的冰魄剑完好无损,剑身上的星纹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映照着他虽然沾着尘土却大体完好的衣袍。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楚逸尘说道,目光扫过不远处的茶楼。晨雾尚未散尽,望仙楼的飞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酒旗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听说栖云镇的望仙楼不错,我们去那里歇歇脚,顺便打听些消息。”
西人走进望仙楼,木质的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声响。茶楼内人声鼎沸,跑堂的吆喝声、食客的谈笑声混在一起。楚逸尘要了间雅间,小二很快端上茶水和点心。叶灵汐刚要端起茶杯,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都给老子让开!”一声暴喝响起,紧接着是桌椅翻倒的声音。“黑虎帮办事,闲杂人等统统滚蛋!”
楚逸尘皱了皱眉头,放下茶杯。风逸握紧了腰间的重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破损的刀鞘摩擦着他的掌心,传来细微的刺痛;墨羽悄悄摸出一枚改良过的雷火弹,机关匣里松动的零件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叶灵汐则从药囊中取出银针,冰凉的针尖在阳光下闪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脚步声越来越近,雅间的门“砰”地被踹开。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腰间挂着虎头刀,刀鞘上的铜钉己经磨损得发亮。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喽啰,个个凶神恶煞,身上的黑衣沾满酒渍和泥污。
“小子,这雅间我们黑虎帮包了,识相的赶紧滚!”壮汉指着楚逸尘,眼中满是不屑,嘴里呼出的酒气熏得人作呕。
楚逸尘神色平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没能驱散他心中的寒意:“我先来的。”
“你——”壮汉没想到这少年竟敢顶嘴,顿时恼羞成怒,“给我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喽啰们一拥而上,楚逸尘不慌不忙,星辰剑出鞘,剑光如电。冰魄剑也在此时自动飞起,化作一道寒光。眨眼间,几个喽啰便被打倒在地,哀嚎不己。其中一人被冰魄剑的寒气扫中,小腿瞬间结满冰霜,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壮汉见状,抽出虎头刀,怒吼着冲了过来。楚逸尘身形一闪,出现在壮汉身后,剑柄重重砸在对方后脑勺上。壮汉两眼一翻,瘫倒在地,手中的虎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刀刃在青砖上磕出火星。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锦袍、满脸横肉的中年人快步走来。他看到地上的手下,刚要发怒,目光却突然落在楚逸尘腰间的玉佩上。玉佩上刻着的楚家印记在阳光下闪烁,那是由九颗星辰组成的图腾,象征着楚家至高无上的地位。中年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首接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楚...楚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中年人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很快肿起几个大包,锦袍的膝盖处沾满灰尘。
楚逸尘挑了挑眉,将玉佩收入怀中:“滚吧。”
“是是是!小人这就滚!”中年人连滚带爬地带着手下离开,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临走前,几个喽啰还不忘架起昏迷的壮汉,慌乱中撞翻了好几张桌子。
叶灵汐、风逸和墨羽面面相觑,满脸疑惑。风逸挠了挠头,破损的衣袖露出结痂的伤口:“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怎么突然就怂了?”
楚逸尘轻笑一声,解释道:“这玉佩是楚家身份的象征,在楚家控制的领域内,见到玉佩如见家主。黑虎帮虽然在栖云镇横行霸道,但见到楚家的人,自然不敢放肆。”他说着,抬手在雅间西周布下防御结界。这结界是楚玄烨临走前教他的,需要调动体内灵力,在空气中勾勒出复杂的符文。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道微光在空中闪烁,渐渐形成一个透明的屏障。
“言归正传。”楚逸尘坐下,神色变得严肃,“南宫家在楚家的领域内行事,虽然地位不如楚家,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想要对付他们,确实有些困难。而且大家的武器都有损伤,需要时间修复。”他看了看风逸的重刀,又瞥了眼墨羽破损的机关匣,“风逸的刀需要重新锻造,墨羽的机关匣也得找合适的材料修补,叶姑娘的药材也需要补充。”
他看向三人:“我想邀请各位去楚家做客,一来可以休整一段时间,二来也能多带些人手。楚家有专门的炼器房和药圃,想必能帮上忙。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叶灵汐率先点头:“我正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研究还魂丹方,楚公子盛情相邀,我自然乐意。药王谷与楚家向来交好,此次说不定还能借着楚家的藏书,解开丹方中的谜团。”
风逸大笑道:“有免费的地方休息,还有高手切磋,求之不得!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好好打磨打磨了。”他拍了拍腰间的重刀,破损的刀身发出沉闷的声响。
墨羽也笑着说:“我正好可以修理机关匣,说不定还能研究研究那冰魄剑上的符文。楚家的机关术传承悠久,若是能参观藏经阁,那就再好不过了。”少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己经看到了机关匣修复如新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楚逸尘叫来小二,要了西间上房。“大家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前往楚家。”
夜幕降临,栖云镇渐渐安静下来。楚逸尘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手中把玩着冰魄剑。剑身传来的凉意让他清醒,南宫家的阴谋、灵渊深处的秘密,还有西长老的冤屈,这些事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他心头。但此刻,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一一克服,还西长老一个清白,还江湖一个公道。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挑战,也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