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探戈

第6集 又见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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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致命探戈
作者:
镜儒坊A
本章字数:
2888
更新时间:
2025-05-26

1943年1月18日,晨雾未散,上海法租界圣母院路。

周明被拽进荣昌百货的瞬间,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戴白手套的手松开他的手腕,灯光明亮处,老板摘下圆框眼镜——左眼角的黑痣果然移到了右脸,这是地下党“双生哨”的身份互换暗号。

“老槐树?”周明压低声音,盯着对方磨破的袖口——那是三个月前延安送来的灰布衫特征。

“嘘。”老板往玻璃罐里添了块香皂,包装纸上的玉兰花茎多了道斜痕,“一刻钟前,76号在街角布了暗桩,疤脸手里的勃朗宁编号和军统‘西北狼’吻合。”他指的是三年前南京沦陷时,戴笠首属暗杀队的制式武器。

周明摸出假劳力士残片,裂痕在灯光下映出提篮桥监狱的平面图。“陈巧今早进监狱送饭,”他用残片在柜台上划出三道短线,“如果正午前没收到她的回讯,第三号密道必须封闭。”

提篮桥监狱女监,巳时。

陈巧的银镯子顺着排水沟滚进丙区第三间牢房,却听见里面传来日语咒骂。她猛地抬头,看见接镯子的“阿婆”右脸有疤——而昨日替她传递情报的“阿婆”左脸有疤。

“八嘎!”假阿婆扯下伪装的面皮,露出底下光滑的右脸,“共党果然狡猾,连银镯子都能藏暗号。”

陈巧后退半步,指尖触到饭桶里的咸菜——半块香皂露出一角,包装纸上的玉兰花多了片叶子。这是老槐树的紧急警告:接应人叛变。她故意将饭勺敲出摩斯码节奏:···—(S),通知外围交通员撤离。

经过男牢时,周明的铁勺敲击声突然变调——三长两短,不是约定的“3-7”,而是《国际歌》前奏。陈巧心下一凛,摸出发辫里的铅笔,却在递入栏杆缝时瞥见笔尖反光:假阿婆耳后的黑痣位置,与昨夜百乐门的貂皮帽女人分毫不差。

延安窑洞,午时。

陈惜音用镊子夹起沈巍皮鞋里的香皂碎屑,在煤油灯下细看。包装纸编号“沪37-19”与1941年失踪的交通员“灰鸽”编号一致,碎屑里混着极细的法租界工部局档案纸纤维。

“1941年你在南京跑单帮,”她突然将碎屑撒在炭火上,蓝烟腾起时露出焦痕,“可这香皂产自上海荣昌百货, 运输线早该断了。”

沈巍正在擦拭配枪的手顿住,枪管反光映出她腰间的勃朗宁——保险栓己打开。“陈科长的推理很精彩,”他微笑着放下枪,袖口补丁上的线头轻轻晃动,“不过荣昌百货的老板,三年前在南京见过你穿旗袍的样子。”

这句话像冰锥刺入后颈。1940年,陈惜音正是以“荣昌百货千金”身份潜入汪伪政府,她的旗袍领口确实别过相同的玉兰胸针。她盯着沈巍补丁上的线头,突然想起那是延安被服厂特有的“十字锁边”,而他袖口的磨损痕迹,和三年前南京火车站替她拎皮箱的“军统特工”分毫不差。

百乐门后巷,未时。

苏晴被押上黑轿车时,故意将高跟鞋踢进阴沟。鞋跟里藏着陈巧给的刀片,此刻顺着雨水漂向墙角——那里有个戴瓜皮帽的报童,正用折报纸的声音敲出摩斯码:···—··(V)。

“苏小姐弹的《茉莉花》,和特高课的审讯曲很像。”疤脸坐在她身边,手里把玩着从琴凳搜出的密信,“‘7-47’是提篮桥的牢号,可第七根铁栏三天前就被锯断了。”

苏晴盯着他拇指上的老茧——那是长期使用狙击枪的痕迹,和军统“西北狼”的王牌狙击手“灰鹰”特征吻合。她摸出粉饼补妆,镜子里映出后车窗的倒影:百乐门门童突然换上了延安交通员的蓝布围裙,正在用扫帚划出箭头——向西。

轿车拐进霞飞路时,苏晴猛地用头撞向疤脸鼻梁,趁他吃痛时扯下他领口的银镯子。镯子内侧“平安”二字被磨得发亮,正是母亲的陪嫁。她将镯子砸向车窗,玻璃龟裂的瞬间,听见远处传来电车铃声——三长两短,是老钟驾驶的第三轨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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