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曼谷依旧湿热,酷暑难耐。
潮润的风,掠过湄南河河面,惊起了一片片细碎波纹。
女孩身上的小白裙裙摆,被风吹的荡起阵阵涟漪。
两条细长的小白腿要遮不遮,勾的人心神荡漾,心头。
她站在原地不动,垂首看着掉地泥地上的民宿内部设计图。
狄骁就把她抱过来,夹在腋下,踩着起落架上了私人首升机。
安达曼海,私人海岛。
宁小暖蜷缩的身影,像个迷你手办,吓哭在他宽阔的臂弯里,只剩小小一团柔软的轮廓。
“宝宝,你的颂威老师把你卖了!”
“你看?还好是卖给舅舅,要是卖给别人,腰子都给你嘎没了。”
“我要回家!”
“舅舅这不是带你回家了?”
狄骁踩着绵软的白沙,大步进了沙滩度假别墅,把她按坐在餐厅。
“这不是我家!!这是牢笼!!”
宁小暖不想被他圈在这座海岛,失去自由,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她双手搭在膝盖上,不安捏着小白裙,语气透着强烈的反抗。
狄骁脸色变了一下:“宝宝,基地那边才叫牢笼,你想参观一下,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好好吃饭!”
他这是威胁她吗???
他可以带她来沙滩度假别墅吃大餐,也可以带她去基地监牢“吃大餐”。
两种环境,大相径庭。
宁小暖的圆眸,轻轻抬了一下,看眼女佣早就布好的一桌菜。
她妥协垂眸,食欲全无。
狄骁收敛神色,把她抱到腿上,“宝宝,我都说了,我们不怕,我们先吃饭!”
他拿勺子,喂她吃了咖喱饭软壳蟹,爆膏烤大虾,冷盘热菜女佣接着上桌。
上到凉拌海带。
狄骁蓝眸一睇,扔了勺子:“这是什么?这是人吃的吗?”
女佣吓的手里一抖:“狄骁先生,我马上撤掉!”
基地那边。
不都是吃海带,早上吃,吃不完接着晚上吃。
阿暖小姐上次在海岛上,吃过一次还夸好吃。
后厨才敢安排这道凉拌菜色。
宁小暖看他阴晴不定,突然那么凶,也被吓了一跳:“我都可以的。”
其实她不挑食。
但坐在狄骁腿上,被他喂着吃饭,她如坐针毡食不知味,只管下咽。
狄骁挥手,还是叫人把桌上的素菜,全撤下去。
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她喝鱼汤:“宝宝,你还在长身体,我们要吃肉肉,长高高长大大,怎么能吃这些素的牛羊都不吃的东西?!”
宁小暖:……!!
吃完饭。
狄骁揽着她细腰,抱她坐在腿上,抽了一会儿烟,偏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
他突然出声:“我这么可怕?你这么怕我?”
“你不可怕吗?你自己不知道吗??”
宁小暖有些吃撑了,打了个饱嗝,说完缩着脑袋避开他锐利的目光,看向餐厅那些女佣,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比她还害怕。
不说他那些拿枪杀人拧人头的事,他在床上那些凶残的手段,就够要她的命。
他要是能好好说话,不对她行逾矩之事。
她还能尊他是帕努哥哥的舅舅,尊他是长辈,那就是另一种和谐的相处方式。
狄骁常年刀尖舔血,残忍惯了。
他的世界,从出生就是打打杀杀。
五岁被丢去西伯利亚人类禁区自生自灭,更是残酷到万物竞泽。
不是猎人死,就是猎物死。
他要活着,只能逼着自己做猎人。
仁慈一次,死的就是自己。
所以残忍惯了,没人会觉得自己,做习惯的事会可怕。
他没有人性,也不懂人性,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就毁掉。
在宁小暖这里,却给了她太多例外。
她一次又一次,违背他的话。
要是换成别人,早去见了太奶。
她一句话,他突然就变了脸:“宝宝,你让我心情很不好,想杀人!!你看这里哪个短命的?”
男人偏头看她,烟夹在手指尖,慢悠悠吹出烟雾。
细密的烟雾,从西面八方笼罩上来,呛的宁小暖猛地一咳。
背上忽然多了一只沉有力的大掌。
男人温热的掌心向下,贴在她单薄的背轻轻拍了几下。
蓝眸眼底,却杀气翻腾。
宁小暖就知,他动怒了。
她一句话说的不对,他就变脸了。
喜怒无常的家伙!!
女佣手里的托盘,“噹”地一声,没拿稳掉在地上。
人也跟着纷纷跪了一地。
宁小暖整个人僵在他腿上:“我看这里,没有短命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哗啦——”
两米餐桌上的餐盘,西式蜡烛灯台,零零散散掉了一地。
狄骁把她腾空抱起,稳稳当当放在垫有餐布的餐台上,膝盖挤进她腿间,“我看她们个个都短命,你想保哪个??”
“阿暖小姐!”
“阿暖小姐!!”
女佣闻声,慌作一团,眼神求救看向她,没有一个想死的。
狄骁没有发话。
她们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触怒这个东南亚权势滔天的男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抓回来毙命。
宁小暖倒在餐台,惊呼声卡在喉间。
眼底泛着惊恐的水光,双手攥着餐布,指关节频频泛白。
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谁来救救她???
男人坚硬的胸膛,几乎贴到她胸口。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带起异样的战栗,比桌角红酒杯摇晃的涟漪,更让人慌乱。
“宝宝你说?要保哪个?”
他膝盖有意无意往上轻压,把她困在方寸之间,残忍地将选择权交到她手上。
选一个,意味着其他都得死。
宁小暖不想选。
她心跳几乎要穿透胸腔破壁而出,软糯的腔调带着颤音。
“我让她们都走行不行?”
“你要想好了?”
狄骁把烟摁灭在红酒杯里,指腹轻轻碾过她腰际,往上。
那只不止会拿枪杀人拧人头的手,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口肆意游走。
宁小暖呼吸一滞。
吞咽都带着难以克制的颤抖,生怕泄露自己凌乱到失控的叫声。
想没想好,这由得了她说吗?
她用胳膊挡开男人的手,看向那些胆颤心惊的小女佣:“你们还不走?”
女佣们如蒙大赦,作鸟兽状,惊恐散去。
偌大的餐厅。
安静下来,静的落针可闻。
男人亚抑的喘息,被无限放大。
宁小暖心跳也跟着加剧,挡在身前的手,偷偷摸向自己裙裤下摆。
表姐没有找到刀子给她。
但她自己私藏了一把。
防身绝对没有问题。
对他这种有尖锐恐惧症的人来说,足够了……
狄骁侧眸,看眼她搞小动作的手。
这只猫学聪明了?
身上还知道藏东西,防着他吗???
他突然俯身,粗重的气息缠绕上她泛红的耳尖,带着玩命的语气。
在她敏感的耳畔,暧昧的道:“宝宝,你还想找刺激?尽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