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明白的意外哲学

第20章 鹦鹉“骂街”事件的哲学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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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李大明白的意外哲学
作者:
蝶艳玉飞
本章字数:
6250
更新时间:
2025-05-14

“和谐里社区第一届‘寻找我们身边的模范宠物公民’大型评选活动”的启动,像一股东南西北风,在社区的各个角落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尤其是狗主人们,更是摩拳擦掌,各显神通,为了那张象征着“至高荣誉”(以及一个可能并不怎么好用的保温杯)的奖状,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内卷式”竞赛。

一时间,社区里“汪星人”的地位空前提高,它们被主人们精心打扮,强制学习各种“礼仪规范”,甚至还要在傍晚时分,排着队接受李大明白同志亲自主持的“哲学气质快速提升班”的熏陶(主要内容是听李大明白朗读《理想国》片段,并观察其是否表现出“专注”或“若有所思”等“灵性反应”)。

然而,就在这场“狗狗的自我修养大比拼”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一个新的、更具“戏剧性”和“颠覆性”的“动物肇事”案件,如一颗深水炸弹,在社区的投诉热线和李大明白的办公桌上,同时引爆了。

主角,不是狗,也不是猫,而是一只……鹦鹉。

准确地说,是住在和谐里社区五号楼三单元张大爷家阳台上那只羽毛翠绿、眼神灵动(但嘴巴有点碎)的虎皮鹦鹉,大名“翠花”,小名“闭嘴”(这是张大爷在它喋喋不休时最常对它说的话,结果被它当成了爱称)。

这只“翠花”,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站在阳台的鸟架上,居高临下地“俯瞰众生”,并对社区里发生的一切进行“实时点评”。起初,它只是模仿一些汽车喇叭声、自行车铃声或者邻居家孩子的哭闹声,大家听了也就一笑了之,甚至觉得这鸟儿挺聪明,挺好玩。

但渐渐地,事情开始朝着一个……嗯,一个更具“批判现实主义”色彩的方向发展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翠花”的“词汇库”发生了质的飞跃。它不再满足于模仿那些单调的自然声响,而是开始惟妙惟肖地复制和传播一些……更具“人文内涵”和“社会广度”的语言片段。

比如,它学会了张大爷每天看新闻联播后那雷打不动的抱怨:“唉!这物价又涨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比如,它学会了隔壁王大妈和她儿媳妇因为“晚饭谁做、碗谁洗”这种家庭大戏而爆发争吵时的经典台词:“你讲不讲道理啊你!”“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你就是不讲道理!”(无限循环)

比如,它甚至还学会了楼下小卖部老板娘在与顾客讨价还价时那句经典的“最低了!再少一分钱我裤衩都得当了!”

而最最让社区居民们无法忍受的是,“翠花”不仅模仿能力超强,而且还具备了一定的“自主编辑”和“情境应用”能力!它会将这些从不同场合学来的“语言碎片”进行巧妙的(在它自己看来)拼接和重组,然后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或者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用它那清脆嘹亮、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向整个社区进行“公开发布”!

于是,和谐里社区的居民们,便经常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欣赏到以下这些充满了“后现代解构主义”风格的“声音艺术作品”:

“汪汪汪!喵!——最低了!再少一分钱我裤衩都得当了!——你瞅啥瞅!瓜娃子!”(这是它模仿了楼下狗叫、猫叫、小卖部老板娘以及某位操着浓重东北口音的访客的混合体)

“唉!这物价又涨了!——你讲不讲道理啊你!——讨厌!不给糖就捣蛋!”(这是张大爷的抱怨、王大妈的吵架以及某个路过的小朋友的哭闹的奇妙融合)

一时间,“翠花”成了和谐里社区上空盘旋不去的“魔音”。居民们对其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渐渐地,当“翠花”的“骂街”内容越来越“精准”、越来越“涉及隐私”(比如它开始模仿某户人家夫妻吵架时说的私密话),“好笑”的成分就越来越少,“好气”的成分则呈指数级增长。

针对“翠花”的投诉,像雪片一样飞到了李大明白的办公桌上。

“李同志!张大爷家那只破鸟!简首就是个‘社区八卦广播站’!它把我昨天晚上跟我老伴儿吵架的内容全都学去了,今天早上还添油加醋地在阳台上‘现场首播’!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李干事!那只鹦鹉太缺德了!它学会了我们家孩子背九九乘法表时卡壳的地方,天天在那儿‘七八……呃……七八……呃……’地嘲笑我们家孩子!搞得我们家孩子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

“李主任!必须管管那只鸟了!它昨天竟然对着路过的一位老大爷喊‘老东西,还不死!’——这肯定是跟哪个不孝顺的年轻人学来的!这简首是道德沦丧!世风日下啊!”

李大明白听着这些五花八门、义愤填膺的投诉,感觉自己的“哲学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他意识到,这“鹦鹉骂街”事件,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噪音扰民”或“宠物管理不当”的问题,它背后,蕴含着更为深刻的……哲学思辨空间!

他首先想到的,是关于“语言的模仿与创造”的议题。

“翠花”的行为,究竟是单纯的、机械的“声音复制”,还是一种……一种初级的、带有“主体意识”的“语言再创造”?它是否在某种程度上理解了它所模仿的那些词汇和句子的“语义内涵”?还是说,它仅仅是像一台精密的“声音采样器”,将听到的声音不加分辨地记录下来,并在某个随机的时刻进行“回放”?

他想起了乔姆斯基的“普遍语法”理论,又想起了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学说。如果“翠花”的“骂街”也是一种“语言游戏”,那么,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什么?参与者是谁?其“生活形式”又是什么?

紧接着,他又开始思考一个更为棘手的学难题:“动物是否拥有主观恶意?”

“翠花”在阳台上公然“广播”邻居的隐私,甚至用一些不雅的词汇“问候”路人,这种行为,是否可以被视为一种……一种“故意的伤害”或“恶意的诽谤”?如果它不具备人类那样清晰的“道德意识”和“责任能力”,那么,我们又该如何评价它的行为?是将其视为一种“纯粹的自然现象”(就像打雷下雨一样),还是一种需要进行“规制”的“社会行为”?

他甚至开始查阅一些关于“动物法”和“动物福利”的文献,试图从中找到关于“非人类动物的法律地位与道德责任”的相关论述。

“这简首是一个完美的、可以用来探讨‘语言、意识与道德主体性边界’的绝佳案例啊!”李大明白越想越兴奋,他觉得“翠花”简首就是上帝派来考验他哲学智慧的“神鸟”。

他决定,必须亲自去拜访一下张大爷和他的“翠花”,进行一次深入的“田野调查”和“跨物种对话”。

当李大明白来到张大爷家,说明来意后,张大爷显得有些无奈,也有些……得意。

“小李同志啊,你说我家‘翠花’啊,”张大爷指了指阳台上那个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李大明白的绿毛小东西,“它就这点爱好,学人说话。有时候是学得不像话,我也批评教育它了,可它……它就是个鸟,它哪儿懂那么多啊?它就是觉得好玩,热闹。”

李大明白试图向张大爷解释“语言的社会功能”和“言语行为的责任”,以及“翠花”的行为对社区和谐稳定造成的“潜在威胁”。

张大爷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摆了摆手:“小李同志,你说的这些太深奥了,我听不懂。我就知道,‘翠花’是我的伴儿,它给我解闷儿。它要是真说了啥不该说的,我替它给大伙儿道个歉。要不……我给它嘴上套个小口罩?”

李大明白看着张大爷那张写满“你别跟我讲道理,我就这么一说”的脸,又看了看阳台上那只正歪着脑袋、用一种近乎“哲学凝视”的眼神看着他的“翠花”,再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他那些关于“语言的本质”、“意识的起源”、“动物的道德地位”的深邃思考,在张大爷这句“给它套个小口罩”的“实用主义解决方案”面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和……多余。

而“翠花”,似乎也感受到了李大明白的“哲学善意”,它突然扑棱了一下翅膀,用一种字正腔圆、充满了磁性的男中音(李大明白听出那是社区广播站王站长的声音),清晰地说道:“观众朋友们,欢迎收听本期‘和谐里社区之声’特别节目——《当哲学家遭遇了骂街鹦鹉》……”

李大明白:“……”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重新思考一下“哲学在现实生活中的定位与价值”这个根本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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