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充满了恶毒的戏谑,随即又转向还在奋力挣扎、试图突破寒域靠近的悟空,以及云端上目眦欲裂的李靖,声音陡然转厉:
“李靖!孙悟空!看清楚了!这就是与本大王作对的下场!你们的天兵天将,在本大王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你们的法宝神通,在本大王的圈子面前,全是废铜烂铁!你们的兄弟手足,不过是本大王冰窟里多添的一件藏品!”
他猛地一挥手,那悬浮的、被冰链锁死的哪吒如同一个战利品般,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飞向那散发着诡异“暖光”的冰魄仙府大门!
“今日,本大王心情不错!就饶你们一条狗命!滚回天庭去告诉玉帝老儿!”独角兕大王的声音如同冰原上刮过的寒风,带着无边的嚣张与狂妄,“想要救这哪吒小娃娃,还有那唐僧师徒?可以!拿足够的‘诚意’来换!否则……哼!本大王不介意把他们统统炼成滋补元神的冰魄玄丹!至于你们……”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悟空和李靖,充满了轻蔑与杀意:
“若再敢踏入本大王领地半步……定叫你们有来无回!形神俱灭!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惊雷炸响!伴随着他额前螺旋独角猛地爆射出一道横扫天地的冰魄神光!神光所过之处,空间冻结,万物凋零!
悟空首当其冲,被那神光余波狠狠扫中!护体金光剧烈震荡,闷哼一声,身形被强行震退数十丈!李靖和天兵天将也被这股恐怖的威压逼得连连后退,祥云溃散!
冰魄仙府的大门轰然关闭,将哪吒被冰封的身影彻底吞没。只留下那嚣张的狂笑在风雪中回荡,以及一片狼藉、充满屈辱与绝望的冰原。
悟空稳住身形,看着那紧闭的妖府大门,再看看云端上面如死灰、宝塔尽失、爱子被擒的李靖,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暴怒、屈辱、无力与深深焦虑的火焰,在他胸中疯狂燃烧!师父师弟被困!金箍棒被收!哪吒被擒!李靖重伤!天庭颜面扫地!
冰原上空,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刮过悟空和李靖惨白而僵硬的脸庞,也刮过每一个天兵天将战栗的心头。那嚣张的狂笑声仿佛还在耳畔萦绕,如同一把把冰锥,反复凿刻着无边的屈辱与绝望。
托塔天王李靖,这位曾镇压无数妖邪、统领天界兵马的大元帅,此刻面如金纸,嘴角挂着未干的金色血痕。失去本命至宝玲珑宝塔的剧烈反噬,加上爱子哪吒就在眼前被冰封掳走的巨大打击,几乎摧毁了他的元神支柱。他魁梧的身躯佝偻着,全凭左右亲兵巨灵神和鱼肚将死死架住才勉强悬空。他失神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紧闭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冰魄仙府大门,嘴唇剧烈颤抖着,想要怒吼,却只能发出嘶哑破碎的音节:“吒……吒儿……我的……塔……”
众天兵天将噤若寒蝉,脸上再无半分征伐妖邪的锐气,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深入骨髓的恐惧。那亮灼灼的圈子,在他们眼中己化为不折不扣的噩梦图腾!连天王宝塔、大神法宝皆如草芥,他们手中的刀枪剑戟又有何用?士气彻底崩溃!
一片死寂中,唯有下方冰原上那道孤零零的金色身影,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着滚烫的、近乎焚尽一切的暴怒气息!
悟空死死攥着双拳,指甲深陷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他胸口剧烈起伏,金色的毛发根根炸起,那双火眼金睛燃烧着骇人的光芒,仿佛要将那冰晶妖楼烧穿,将那独角兕妖烧成灰烬!
师父!师弟!沙僧八戒还困在冰茧里!哪吒就在眼前被掳走!金箍棒!混天绫!乾坤圈!火尖枪!甚至玲珑宝塔!所有威震三界的宝物,都成了那白森森圈子的囊中之物!
玉帝派下天兵又如何?天王大神亲临又如何?不过是给那妖孽送去更多的“藏品”和“战利品”!天庭的颜面,在这里被那妖孽踩在脚下狠狠碾碎!
“土鸡瓦狗……废铜烂铁……哼!”独角兕妖王那恶毒的嘲讽再次在悟空脑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着他身为齐天大圣的尊严。
一股深重的无力感伴随着滔天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下意识地想要再次冲上去,用拳头,用牙齿,去撕咬那冰冷的玄冰大门!
不行!
一个冰冷的声音强行刺破了他沸腾的怒火!这样冲上去,不过是送死!不过是给那妖孽冰窟里再添一个封印的“齐天大圣”冰雕!
悟空猛地抬头,目光不再局限于那冰楼,而是穿透铅灰色的天穹,死死望向九霄之上的三十三天!他的眼神,从极致的暴怒,急剧转化为一种冰冷的、带着刺骨锋芒的决绝!
他彻底明白了!
一切的根源,根本不在眼前这个得意忘形的“独角兕大王”身上!它只是一个棋子,一个掌握着某种恐怖“钥匙”的傀儡!
那圈子!那无视法宝本源、视万千灵宝为无物的亮灼灼、白森森的金刚琢!
天上地下,能炼制出如此逆天法则之宝的存在,屈指可数!能拥有这般“收取一切兵器法宝”的绝对权威之物……
只有一位!
当初在大闹天宫时,他就曾吃过这圈子的亏!虽记不清细节,但那刻骨铭心的无力感和“克星”感,今日再次重现!
悟空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仿佛刺穿了所有表象。天庭?玉帝?那不过是表面程序!派再多神将、再借更多法宝下来,只要那圈子还在,结局就是被尽数收走,给那妖孽增添资本!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唯一的生路,不在天庭发兵,而在于——解开那圈子的归属之谜!找到能收回那圈子,或者说,能压制那圈子背后法则的存在!
这圈子是“妖”炼的吗?不!这圈子本身就代表了某种“秩序”和“收纳”的至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