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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堂独自吃完午饭，郁晓准备首接去别庭，中午在休息室里睡一会就行了。
坐在休息室的躺椅上，郁晓懒懒散散的伸了个懒腰。掏出手机，发现导员在班级群里@了所有人。
“ 请各位同学完成我发的心理健康检测卷。请认真完成，如实填写……”
郁晓点击链接，填写好姓名学号。手机屏幕显现出读取的页面，很快，跳转到检测页面。
这次的题目好像和以前在初中，高中大一时填写的不太一样。
1. 你觉得自己是被什么驱动的齿轮？
□ 理想的发条（主动前行）
□ 惯性的轴承（按部就班）
□ 锈蚀的齿轮（卡顿沉重）
□ 断裂后仍在空转的残片（无意义循环）
这种问卷郁晓当然知道该怎么答，轻轻点击第一个选项，然后跳转下一题。
2. 你的记忆更像：
□ 清澈的溪流（流动且可控）
□ 模糊的雾气（选择性遗忘）
□ 反复倒带的破损胶片（强迫性回忆）
□ 正在融化的冰雕（害怕消失的恐惧）
这么抽象的问题吗？学校换新的心理老师了？郁晓还是选择第一项。
心理检测就是这样，选几个正能量的，再选两个稍微差一点的，就过关啦，就不用担心会被心理老师约谈了。
……
8. 你如何看待“活着”这个动作？
□ 生长（主动创造）
□ 存在（被动维持）
□ 腐烂（无意义消耗）
□ 燃烧（用痛苦证明自己活着）
郁晓突然有些烦躁。他有些燥闷的站起身，走出休息室，来到洗手间，捧了一点水扑在脸上。
……
终于结束了，郁晓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提交了这份五十道题目的心理健康调查问卷。
美美的躺在椅子上，轻轻合上双眼。
……
黎凝一打开别庭的玻璃门就知道郁晓己经到了，也猜到他可能在休息室睡觉。以前很忙的时候郁晓也经常在那休息。
女孩小心翼翼的向休息室走去。
她的指尖堪堪触到休息室的磨砂玻璃，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指甲盖泛起珍珠白。
百叶窗的缝隙间漏下细碎的光斑，像被筛过的阳光碎片落在郁晓的睫毛上。
男孩仰躺在躺椅上，喉结随着呼吸轻微滑动。衣领被手臂压得歪斜，露出一截泛红的锁骨。
男孩仍然穿着长袖，黎凝知道郁晓的手腕有伤，一年西季都是用长袖来掩盖伤疤。
黎凝又凑近了一点，口袋里薄荷糖的锡纸在寂静中发出脆响。女孩急忙捂住口袋后退半步。
休息室中男孩的嘴吧唧了两下，挪动身子，似乎是想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黎凝看了看时间，轻轻后退，回到门店。时间还早，再让他睡一会吧。
刚回到门店，就看到了正在擦桌子的白昔，黎凝朝着白昔礼貌的点点头，就当问了个好，然后也开始整理吧台。
……
睡得还算安稳，郁晓准时睁开眼睛。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整理一下衣服，也来到门店。
“ 额……都来了……”郁晓看着己经换好工作服的两个女孩，问了个好。
“ 早上多谢啦，领班。钱己经转给你喽。”白昔抬头，笑眯眯的朝郁晓招了招手。
“ 休息的怎么样？”黎凝歪着头，平静的询问。
“ 还行……”郁晓随口答道。
“ 时间差不多了，先工作吧。”郁晓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腕，走向大理石吧台。
……
慕绯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鼠标滚轮，屏幕冷光映得她鼻梁上的银丝眼镜微微发亮。当看到“ 郁晓 ”这个名字出现在完全健康区间时，她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点开他的那份问卷。眼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蓝光，从上到下，慕绯一题一题的浏览。
积极区间，所有的选项都在积极区间。
慕绯早就给郁晓下过心理存在问题的定论，郁晓现在填写的所谓答案只是在掩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罢了……
“ 防御性作答 ”
慕绯记得大学课堂上教授好像讲过这个问题。用防御心理回避真实情绪，或者是惯性乐观导致认知偏差。
慕绯的视线在第八题答案上停留许久。“ 生长（主动创造）”的选项旁标注着系统自动生成的注释：该生对生命价值认知明确，具有良好自我驱动力。
“ 骗子。”她突然对着屏幕冷笑。
慕绯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号码。
“ 你好，我是学校新的心理老师，我希望你向我提供一份学生的资料。”
“ 对，是为了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
……
慕绯走进江大的资料室，抱着一大摞文件夹走到一张木桌前，纤细的手指翻找的郁晓的资料。
“ 计算机学院……”慕绯喃喃自语道。
很快，慕绯翻找出了郁晓的相关信息。
档案室的日光灯管在照片表面投下冷调的光晕，郁晓的皮肤在证件照上呈现出某种非人感的润泽。
栗色发丝被证件照的蓝底衬得近乎鎏金，几缕不服帖的碎发晨雾般的绒毛。
这让慕绯想到自家的木偶猫那天在大雨后逃回家，湿淋淋的皮毛在暖风机下炸开相似的细小光晕。
但最蛊惑人的是那颗泪痣，像朱砂笔尖悬停在白釉瓷瓶上欲坠未坠的血珠，玫红色泽在像素点里洇出妖异的光。
“ 那天晚上明明近距离看过他的…… ”慕绯不受控制的咽了一口唾沫。
任谁都会惊异于郁晓的那张脸。
“ 不对不对……”她晃了晃脑袋，将注意力从男孩的脸上移下来，继续向下看着资料。
姓名：郁晓
性别：男
年龄：18
家庭住址：江城明湖区
父亲：郁涵
联系方式：
母亲：张欣
联系方式：
……
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成绩：706。（第一批次特别关注）
看到这的时候慕绯震惊了。这样的分数就算是去京城大学都绰绰有余，可是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自己好像比他少个一百多分吧……
得亏老爹花了钱……
“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慕绯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莫名其妙的，她再次看向郁晓的证件照。
她现在觉得郁晓有点可怕，那种隐藏起来的阴郁，包裹着那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少年。
“ 学心理学是为了什么？”
“ 好玩？”
自己就是为了好玩才选择这个专业的吧。
可是学了那么多知识，在书上看了那么多病例，她一点都不了解那些“ 心理亚健康人群 ”，不了解他们破碎的心理，不了解他们的生活，更不了解他们的诉求……
她觉得自己得认真对待这份工作了。
就从“ 你 ”
慕绯手指抵在郁晓的照片是
“ 开始！”她恶狠狠的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