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雷龙第七次撞碎窥天镜时,苏雪瑶颈间的黑莲正割裂婚契红绸。林枫背对着她擦拭夜壶,壶嘴残留的混沌原液滴落处,映出三百世前剜心的场景——那时她的血溅在他睫毛上,凝成颗朱砂痣。
"你每次伸手,都算准道种的位置。"苏雪瑶的冰魄剑尖挑着块带血的襁褓布,那是昨夜从雷龙胃里翻出来的证物。布片上的混沌纹路正与黑莲根茎完美契合,每道裂痕都对应着林枫轮回簿上的节点。
林枫把茅厕刷浸入酒坛,刷毛搅动的漩涡里浮起十万个苏雪瑶——每个都是道种觉醒瞬间的定格。天道小童蹲在房梁啃糖葫芦,签子突然插进两人之间的虚空:"第三千六百次问答开始,赌注是南海归墟的..."
"闭嘴!"黑莲花瓣骤然暴长,将小童钉在糖化的窥天镜上。苏雪瑶剑穗迸发的寒气凝成冰棺,将三百世婚契冻在里面。冰面倒映着林枫掌心的道种烙印,那印记正在蚕食他混沌体的经脉。
南宫月的机械脊椎突然从地底刺出,蓝血凝成的数据流在空中拼凑真相:九万年前道种初现时,混沌海里漂浮着苏雪瑶的冰棺。林枫的轮回不是救赎,而是将道种与黑莲融合的实验。
"你甚至没给我恨的机会。"苏雪瑶扯开衣襟,黑莲根茎穿透心口缠绕着机械脊椎——那是南宫月三百世前植入的杀毒程序。莲心绽开的瞬间,十万神魔之眼在瞳孔深处苏醒,每只眼睛都淌着沥青色的泪。
林枫突然将夜壶扣在胸口,壶内发酵的混沌原液腐蚀皮肉。翻卷的血肉间露出机械心脏,齿轮咬合处卡着半块桂花糖——正是大婚那夜她藏在合卺酒里的信物。雷龙在云层发出悲鸣,逆鳞脱落凝成把匕首,刃口刻着"不辱不遇"。
天道小童挣脱黑莲束缚,琉璃身躯爬满裂缝:"你俩玩命别捎上我啊!"他炸成星雨想要逃窜,却被混契冰棺吸回地面。每颗琉璃碎片都映着残酷画面:林枫在轮回台修改道种参数,苏雪瑶末世惨死的身体被做成黑莲养料。
"答案。"苏雪瑶的剑尖抵住机械心脏,黑莲根茎顺着剑身疯长,"我要听你说句人话。"南宫月的蓝血突然沸腾,凝成数据锁链捆住林枫咽喉——这是她植入的最终指令,强制宿主吐露真相。
雷龙俯冲掀起的罡风里,林枫看见初遇那日的桃花。他伸手触碰虚空,指尖燃起的混沌原液烧穿十万年轮回——瘸腿老者蹲在冰棺前,正将道种塞进苏雪瑶心口。那老者的背影,分明是九重天外逃逸的最后一缕自我。
"我把自己切碎了。"机械心脏突然暴走,齿轮间挤出嘶哑声音,"爱你的,利用你的,守护你的...都是不同碎片的我。"夜壶炸裂的残片凝成镜子,映出七十二万具林枫残躯,每具都在不同时空对着冰棺忏悔。
黑莲突然吞噬婚契冰棺,苏雪瑶的嫁衣染成浊色。她笑得凄绝,引剑贯穿两人心脏:"那就把碎片都杀尽!"神魔之眼在她瞳孔爆开,沥青泪淹没三界。南宫月的蓝血程序突然倒戈,将机械脊椎改造成弑神凶器。
天道小童用最后块琉璃碎片凝成墓碑,碑文是林枫轮回簿的扉页语:【情字十九画,刀刀见血】。雷龙逆鳞匕首扎进黑莲核心时,九重天外的本尊正在呕血——每滴血都化出个苏雪瑶,举着冰魄剑质问沉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