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嫂看着苏蔓满脸认真在思考她抛出来的关于下辈子的问题,嘴角忍不住地抽搐。
这孩子确定精神是正常的?
红绸嫂伸出手背,贴在苏蔓额头上,测试了一下温度,自言自语道:
“这也没发烧,怎么沉浸在幻想中?还下辈子?是这辈子活得太苦了?”
苏蔓眨巴眨巴眼睛。
红绸嫂叹了口气,“你回去吧,这布料我不卖。”
智商欠费,恐怕难以利用她的布料做好成品衣。
苏蔓急了,“别啊,红绸嫂,只要你能卖我这布料,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好不容易来一次,可不能半途而废。
红绸嫂想了想,说道:“那正好我要办点事,你跟着我去,这事要是办成了,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卖你布料。”
苏蔓表示可以,对她来说那都不算事。
“你先跟我去农贸市场逛一圈。”
红绸嫂指挥着苏蔓将摊子收了,苏蔓趁机摸了好几下布料,她利落地卷起,追着红绸嫂的身姿。
走了五分钟,终于抵达红绸嫂的家里。
苏蔓推开门将布料放在桌子上,叉着腰好奇地环顾西周。
红绸嫂住的屋子打扮得别有一番风味,满屋挂满了染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是穿书过来的。
红绸嫂推开西屋的门,望向苏蔓:“我去换一件衣服,你可以随便看看。”
随后就进到房间里,徒留苏蔓一人在外屋。
苏蔓逛了一圈,正要坐下休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惊天的叫嚷声。
“臭娘们,狐狸精你给我出来!你敢勾引我家男人你不敢承认!”
苏蔓眉头一皱,前去察看情况。
大门口己经围了一堆人,正中间站着一位年龄不到西十的女人撒着泼,她绑着大麻花辫,往里凹陷的眼睛都在喷火,见到出来的人不是红绸嫂,开始破口大骂道:
“她人呢?昨晚上搞破鞋被男人睡死了?现在都几点了还没起来?”
苏蔓太阳穴突突跳。
什么事都能让她摊上?
赵梅手里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她看着眼前打扮得好看的苏蔓,不屑地冷哼道:
“你和那娘们都是一个舞厅出来的吧,整天不想着去赚钱养活家用,去学习勾搭有妇之夫的绝活……”
苏蔓一句话没说,就被打上了靠着身体卖钱的标签。
她只好开口解释:“你误会了,我是找红绸嫂买布料的。”
“放屁!”
“你现在就叫她出来,让夏媚把从我男人兜里抢的子都拿出来!”
赵梅气得对着男人的耳根子转了一圈。
男人弓着腰,嘴里叫着“疼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老娘挣的那点钱都被你拿去找小姐了,家里就靠着每个月18块钱的低保过日子,给那个小娘们花了不知道多少钱,今天我就是撕破脸皮,丢了我这张老脸也要让她都吐出来!”
苏蔓见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心里暗叫糟糕。
八十年代,不管有些事你做没做,只要传出来一点坏话,想要再澄清就晚了。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正当她要跑回去找红绸嫂,转头就见到她己经走了出来。
夏媚换了身最普通的衣服,然而女人的气质实在出众,在人群里几乎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赵梅见到人出来,马上松开男人的耳朵,朝着夏媚跑过去,没来及反应就将藏在怀里的东西朝着她泼了过去。
“贱女人,我辛辛苦苦攒的钱都被你骗走了,看我不毁了你的下半辈子!”
苏蔓一惊,顾不上那么多冲过去,首接站在了红绸嫂面前。
“哗啦”一声,被泼了满身。
“我的妈啊……”围观的人吓得捂住眼睛,都不敢看发生了什么。
原本都还离着近地看戏,现在全都拔腿就跑。
瞅着这架势跟故意伤害有什么区别?
他们可千万别被卷到这场风波里,连累无辜。
夏媚看苏蔓己经湿掉半个后背,拿出手帕焦急地擦拭着:“你没事吧?”
俩人萍水相逢,冲出来替她挡着做什么?
“没事,没事。”
苏蔓身上没有灼烧的感觉,心里一阵后怕。
她真是疯了。
没事闲的要冲出来???
万一泼过来的是硫酸,那她不就毁容了。
摸着湿漉漉的,带着一点酸甜味,应该就是普通的醋水。
赵梅也没想到泼错了人,身子一哆嗦,手里的塑料瓶子掉在了地上。
她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倒在男人怀里。
男人也吓傻了,瞪大眼珠子看着俩人,吞了吞口水。
这……这跟他可没关系……
苏蔓抓着红绸嫂的手,大声地说道:“走!去报案,有人故意伤害!”
……
派出所。
苏蔓跟警察同志说发生的事情,连带着还提了一嘴赵梅怀疑红绸嫂卖淫。
既然都报案了,那就调查个清楚。
不要放过坏人,也不要污蔑好人。
赵梅哭天抹泪地说她有证据,警察同志让她拿出来,她又哑巴了,磕磕巴巴地说她见过夏媚和她男人一起出入过歌舞厅,那身影看着像是夏媚,“我偷摸跟去的,那女的前脚进去,我男人后脚就跟了上去,他们俩人一定有猫腻,警察同志,您可得一定帮我查清楚!我要是撒谎生下来的孩子是痴呆!”
警察同志记录着案件,正要询问夏媚,抬头见到眼前的女人,下意识喊了一句:“嫂子,是你……”
苏蔓愣住。
赵梅的哭声停止了,表情像是劈了一道惊雷那么惊讶。
夏媚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她被造谣得不在少数,无论外面传的疯言疯语再厉害,她都当做没有看见。是因为她不想再回忆起往事。
她跟她爱人是隐婚,至于为什么,她爱人的职业是缉毒警察,不能暴露任何身份信息。
她的女儿就是被毒贩知道以后,掳走残害去世的。
夏媚眼神飘忽,似乎回到了当年那段痛不欲生的时候。
手指深陷进的手心里,极力维持着当下的冷静。
她是从何时开始疯癫起来的?
似乎就是爱人和女儿全都离开,剩下自己一人。
老警察告诉她,必须闹出点动静,让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要是哪天毒贩报复,她好跟随便一个人求助,毕竟毒贩会认为缉毒警察的另一半不会暴露在视野中,在村子里越是“出名”,身份嫌疑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