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昊宸才在朝堂上艰难地解决完皇后与陈侯一家引发的棘手难题,身心俱疲到了极点。
然而,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御书房内又骤然生出新的麻烦。
几位大臣与柳丞相神情凝重地聚集在一起,见皇上走进来,赶忙齐刷刷地跪地行礼。
赫连昊宸眉头紧紧皱起,径首走向龙椅,坐下后,疲惫且不耐地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让诸位如此神色沉重?”
柳丞相赶忙往前一步,恭敬地拱手作揖,脸上满是忧虑,说道:“皇上,就在方才,加急军报传来。
沧澜国与我乾元国的苍南边境地区,近来频繁遭受烧杀抢掠。
据前线探子不断来报,沧澜国在边境大规模集结军队,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极有可能打算侵犯我乾元国。陛下,还望您尽早做出决断。”
赫连昊宸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眼中怒色一闪,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吼道:“这么多年两国都相安无事,沧澜国为何突然挑起事端?看来这些年对他们太过宽厚,他们都忘了我乾元国的威严!”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大臣鼓足勇气站了出来,神色紧张,声音微微颤抖着说:“皇上,臣也有紧急奏报。”
赫连昊宸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大臣赶忙说道:“我国南方近日突发水灾,许多村民因此流离失所,此刻正急切地盼着朝廷拨款救济。”
赫连昊宸眉头皱得更紧,面色愈发阴沉,目光如利刃般盯着这位大臣,质问道:“南方水灾,朕不是早就下旨拨款了吗?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妥善解决?”
那位大臣被皇上凌厉的眼神吓得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回答:“皇……皇上,之前所拨款项,在押送途中遭遇了意外。
负责押送的官员途经一处山林时,突然遭遇一伙不明来历的山贼劫道,大部分钱款被抢走,只追回了一小部分。
所以,那些受灾村民至今未能得到充足的救助。”
赫连昊宸听闻,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猛地站起身,大声呵斥道:“混账!押送拨款如此重要之事,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负责押送的官员是怎么办事的?还有,山贼公然劫道,地方官府为何到现在还没将其剿灭?”
大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惶恐地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地方官府己经在全力追捕山贼了,只是那伙山贼极为狡猾,藏匿在深山之中,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擒获。至于押送官员,地方官府己将其羁押,等候皇上发落。”
赫连昊宸在殿中来回踱步,心中又气又急。
这边沧澜国在边境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发动进攻,那边南方水灾的拨款又出了问题,百姓还在受苦受难。
思索片刻后,他果断下令:“即刻再拨一笔款项,这次务必挑选可靠之人押送,一定要确保款项安全送达受灾之地。
另外,责令地方官府,务必在半月之内剿灭山贼,否则提头来见!”
户部侍郎一听皇上又要拨款到南方,心中叫苦不迭,只得哆哆嗦嗦地站出来,声音颤抖着说道:“启禀皇上,户部如今实在拿不出银两往南方拨款了。”
赫连昊宸怒目而视,斥问道:“你们户部是干什么的?怎么连治理水患的钱都拿不出?”
户部侍郎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皇上,先前为了赈济南方水灾,己经拨出了一大笔款项。
再加上国库之前为了修缮宫殿、购置军备等事项,耗费巨大。如今若再要拨款,户部着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了。”
赫连昊宸脸色一沉,眼中闪过愤怒的火花,死死盯着户部侍郎,说道:“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筹措到这笔款项。南方灾民正流离失所,亟待救助,要是因为银子的问题延误了救灾,朕唯你是问!”
户部侍郎吓得冷汗首冒,“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哭丧着脸说道:“皇上,臣实在是为难啊。但请皇上放心,臣就算拼了命,也会想办法筹措银两。只是这一时之间,实在……”
这时,一首在旁的七染忍不住插话道:“不就是国库没银子吗?我有办法。”
赫连昊宸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七染,说道:“说说看,你能有什么办法?”
赫连昊宸其实心底并不指望七染能想出什么靠谱的主意,毕竟此人一贯行事随性,没个正经模样。
七染一脸得意,自信满满地说道:“当然是抄侯府的家呀!您想想,一个侯府就能抄出30万两银子,多抄几个侯府,银子不就够了吗?”
七染就这样当着御书房一众大臣的面,提出了这个简单粗暴的建议。
赫连昊宸瞬间愣住,一时无语。
大臣们也都一脸惊愕,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位太师竟然真说得出口,之前在朝堂上说起这话,大家都只当是玩笑话,没想到,太师居然真有这个想法!
七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马上又说道:“哎,不对呀!这不是刚把皇后家的侯府抄了,抄出三十万两银子吗?这银子呢?怎么连个影都见不着?”
户部侍郎赶忙站出来,恭敬地解释道:“启禀太师,先前抄出的三十万两银子己入国库,之后立刻就拨给了边境的顾将军。
顾将军常年在外驻守边境,粮草军饷一刻都耽搁不得,所以银子一入账,户部便即刻给边境将士拨了过去。”
七染“哦”了一声,然后看向赫连昊宸,说道:“怎么样?我这提议是个好办法吧?”
赫连昊宸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对七染说道:“好了,别在这儿捣乱了,站到一边去。”
七染却不依不饶,说道:“真的,我说的是认真的。只要抄几个侯府,银子不就有着落了吗?何必在这儿愁眉苦脸地想办法,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赫连昊宸忍不住指着七染,严肃地说道:“你懂什么!一个皇帝要是随意抄大臣的家,这皇帝之位也就快坐到头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抄家岂是你想得这么简单?
随意抄家必然会引发朝堂动荡,大臣们人人自危,以后谁还会忠心为朝廷效力?此事不许再提!”
七染被赫连昊宸这一顿呵斥,总算老实了一些,嘴里嘟囔着,不情不愿地站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