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画面结束的瞬间,客厅里的灯全部被打开了,刺眼的白光像手术室的无影灯般倾泻而下,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无所遁形。
聆惜听恍然大悟,谢持危为什么要选择在第六天给自己看这些。
前5天的温柔体贴不过是精心编织的假象。
自己折磨了他5天,他给自己5天的安稳日子作为铺垫,让这场报复来得更刻骨铭心。
“喜欢这个惊喜吗?”
谢持危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
聆惜听感确定他要报复自己,眼前的茶几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手术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谢持危要将自己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聆惜听的头皮发麻,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大脑嗡嗡响。
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不能死。好不容易挣脱父母的牢笼,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谢持危己经站在了聆惜听面前,高大的身影像是黑夜般笼罩住聆惜听。
他清楚地看见谢持危手中拿着一把手术刀。
恐惧被无限放大。
聆惜听的大脑飞速运转。
逃?门在谢持危身后。
反抗?对方比他强壮太多。
求饶?或许......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双手缓缓搭上谢持危的肩膀,踮起脚尖与对方平视,这个姿势让他们近得能交换呼吸。
他望进那双克莱因蓝的眼睛,那里翻涌着危险的暗流,却又带着猫戏老鼠的兴味。
聆惜听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柔软,“我们去睡觉好不好?我累了。”
尾音上扬,带着他曾经最不屑的甜腻。
谢持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歪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手术刀从下巴滑到聆惜听的喉结,轻轻打着圈。
聆惜听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在刀尖下滚动。
“老公,你累了吗?我给你洗澡好不好?”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不不不,我们一起在浴缸里,你把我抱在怀里好不好?你不是说想要我穿女仆装,今晚就穿好不好?”
说到最后,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
谢持危依旧无动于衷,那双克莱因蓝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在欣赏一场拙劣的表演。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聆惜听自暴自弃地跌坐在地,将自己蜷缩成团,细碎的呜咽从指缝里漏出,像只走投无路的小兽。
他感觉到谢持危蹲下身来,冰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聆惜听的眼眶通红,里面蓄满了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让人忍不住逗一逗。
“哭什么,做个菜而己。”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聆惜听愣住了。
谢持危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然后他把金链子的另一端塞进聆惜听手心,拉着那只手走向厨房。
“刚才你说的要一一兑现。”
谢持危头也不回地开口。
“你刚才听错了,得臆症了。”
聆惜听立刻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胡说八道。
“哦?是吗?”
谢持危打了个响指,厨房里立刻响起了录音,正是方才聆惜听那些卑微下贱的求饶。
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聆惜听自尊心上。
“那我只好将这些话传到西塔广播站,让你的那群好学生分析分析,我究竟有没有听错。”
“啪!”
一记耳光扇在了谢持危的右脸,谢持危偏过头,右脸迅速泛起红痕。
下一秒,柔软的唇瓣却贴上了同样的位置。
“老公,我爱你。”
谢持危:???
聆惜听满脸挑衅看着谢持危,他看着谢持危疑惑的表情眼中满是得意。
录音仍在循环播放那些不堪的求饶,但聆惜听己经无所谓了,这一局他赢了。
谢持危轻笑,又一个响指,声音戛然而止。
“想吃什么?”
“随便。”
“那就下一碗面吧。”
聆惜听顿时警铃大响。
面?
他太清楚“面”在这个语境下意味着什么了,那是对他们之间血腥过往最隐晦的暗示。
他果然不打算放过自己。
谢持危拉着聆惜听在厨房里挑挑拣拣,最终拿了一根葱。
当谢持危领着聆惜听回客厅时,那个手术台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谢持危,你有病啊?哪有在手术台上做菜的?”
聆惜听不假思索地讽刺。
“再说话,就把你放上去。”
谢持危不动声色地威胁,手上切葱的动作没停,一刀又一刀将葱切成均匀的细丝,动作凶狠得仿佛切的不是葱。
他回头,果然聆惜听的脸色很难看,显然是被吓着了。
谢持危单手扣住聆惜听的后脑勺,在对方额头上落了一吻,安抚道。
“别担心,我没那么混蛋。”
当最后一刀落下时,变故突生。
谢持危猛地将人抱起放在手术台上,金链子瞬间变成束缚带,将聆惜听牢牢固定住。
“谢持危!你想做什么?”
聆惜听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
谢持危没有说话,只是将切好的葱放回厨房,慢条斯理地煮起面来。
当他再次出现,手里拿着刚消毒完的手术刀。
看着聆惜听在手术台上徒劳挣扎,他动作轻柔掀开聆惜听的衣服下摆。
冰凉的手术刀紧贴在聆惜听的皮肤上,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要杀就杀,你以为我会害怕吗?”
聆惜听破罐子破摔。
“不杀,宝贝。”
谢持危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
“我要将你的肚子划开一刀,再缝上去,好了,再划开一刀,接着缝上去......”
谢持危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聆惜听绝望地闭上眼,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感受到刀尖抵在腹部,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吻。
聆惜听睁开眼,发现谢持危正对着自己腹部落下一个吻,虔诚又认真。
束缚带无声消失。
谢持危没有给聆惜听说话的机会,将人打横抱起,走向餐厅。
他说,“宝贝,我舍不得。”
聆惜听脑子突然夯机,他的思绪有点乱,脑子里白花花一片。
首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他面前,他才从凌乱中缓过来。
“不想吃。”
他忽然在谢持危大腿上,双手环住对方脖子。
“谢持危,我们zuo爱吧。”
“先吃面吧。”谢持危声音沙哑,“不然结束你会晕过去或者很饿。”
“不可能。”
聆惜听凑近他耳边,轻轻咬住耳垂。
谢持危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将人压在餐桌上,碗筷被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这是你自找的。”
他撕开聆惜听的衬衫,纽扣弹跳着滚落在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铃突然响起。
两人同时僵住,谢持危不耐烦地皱眉,而聆惜听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早就在挣扎时偷偷按下了紧急联络按钮。
你戏耍我,我也得戏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