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危在厨房里忙活了整整西十三分钟,聆惜听蜷缩在餐桌旁,数着墙上时钟的秒针走动。
每隔7分钟,谢持危就会从厨房走出来,往他嘴里塞一颗剥好的葡萄或是切块的草莓。
“张嘴。”
第六次投喂时,谢持危的指尖沾着葡萄汁液,在聆惜听苍白的唇上留下一道紫红色的痕迹。
聆惜听别过脸,黑色长发扫过谢持危的手腕。
他觉得自己像只被圈养的宠物,连反抗都显得矫情。
早上6:27,谢持危终于端出一盘菜。
土豆丝?
这货在里面忙活半天就炒了一盘土豆丝?
聆惜听看着眼前的土豆丝气笑了。
谢持危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手肘支在桌面,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
晨光透过百叶窗明暗交错落在他脸上,那双克莱因蓝的眼睛很是好看,像寂静的深海。
“很好吃的,尝尝。”他推过一双竹筷。
这盘菜肯定有猫腻,但聆惜听的胃很疼,他己经三天没正经进食了,现在连眼前都开始发黑,隐隐有低血糖的趋势。
要是在谢持危面前晕倒,还不得被他笑死。
聆惜听选择接过筷子,他的指尖在谢持危掌心轻轻擦过,像是一片即将融化的雪。
第一口食物送入口中的瞬间,辛辣的味道在口腔炸开。
聆惜听的动作僵住了,这根本不是土豆,是生姜。
果然这个混蛋还记着小时候的事情,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吃姜,故意把土豆丝和生姜放在一起炒。
二者这么像,在一盘菜里面根本看不出来谁是生姜,谁是土豆。
真男人就要嘴硬,他不能输。
聆惜听缓慢咀嚼,喉结滚动。
生姜的灼热感顺着食道滑入胃里,引起一阵痉挛。
但他抬头时,嘴角却扬起一个弧度,“老公的手艺真好。”
谢持危轻笑。
“那就吃完吧,我特地在里面放了生姜,知道你不爱吃,特地放的。”
“那是小时候,我现在爱吃了。”
聆惜听接着嘴硬。
“阴差阳错,无心插柳柳成荫,宝贝,上帝都在撮合我们。”
谢持危早就注意到聆惜听咽下去时皱起的眉头,这个恶劣的骗子永远不会对自己说一句实话。
聆惜听继续吃着土豆丝炒生姜,首到吃到最后一根,他抄起瓷盘砸向谢持危的太阳穴。
鲜血从男人的太阳穴滑落,在脸上拖出一道暗红色的线。
聆惜听冲到厨房洗水槽,不停地干呕。
那盘菜根本就不是炒土豆丝,也不是土豆丝炒生姜,就是一盘炒生姜。
“谢持危你个贱人!不得好死!”
聆惜听话音刚落,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谢持危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宝宝,你不是说你爱吃吗?怎么都吐出来了?老公很伤心啊~”
谢持危拿起一杯鲜榨果汁,不锈钢杯沿抵住聆惜听的嘴唇,橙黄色液体灌入口腔。
又是姜,这次是榨成汁的姜,浓度高得像是要烧穿他的喉咙。
聆惜听挣扎着,液体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流到锁骨,在白色衬衫上晕开一片污渍。
“宝贝,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谢持危的语气深情得像是在说情话。
聆惜听瞳孔微缩,这是他小时候对谢持危说的,他竟然学了过去。
待到杯子里的液体尽数倒进聆惜听的嘴里,谢持危才松手。
聆惜听首接吐在了谢持危的身上,他的身后就是洗水槽,但他就是故意吐在谢持危身上,心中被一阵扭曲的快意占满。
你恶心我,我也恶心你。
谢持危低头看着衬衫上的污秽,忽然笑了。
他一把拽住聆惜听的长发,发丝在指间缠绕如同黑色的溪流。
头皮传来的剧痛让聆惜听眼前发白,他被拖过走廊,摔进浴缸。
“放开!”
聆惜听挣扎着,指甲在谢持危手臂上抓住血痕。男人恍若未觉,拧开热水将他按在浴缸里。
“脏了就要洗干净,我们今天还有约会呢。”
谢持危的声音很温柔,也很瘆人。
热水不足以烫坏皮肤,略高于体温,但足够让聆惜听难受。
热水灌入鼻腔的瞬间,聆惜听剧烈咳嗽,导致更多的水进入肺部。
他抓住浴缸边缘,突然发力,带起的水泼在谢持危身上。
趁着对方视线模糊,他抄起玻璃杯砸向洗手台,玻璃杯碎成好几块,他将手中那块抵住谢持危的喉结。
“再动一下试试?”
白雾在空气中浮动,像一层半透的纱。
聆惜听的长发被水浸透,乌黑如墨,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后颈和锁骨上。
他呛了水,咳嗽时肩胛骨在湿透的衬衫下绷出清晰的轮廓,像一对振翅欲折的蝶。
睫毛被水打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脆弱。
他拿着玻璃片稍微用力,玻璃划破谢持危的皮肤,血珠渗出。
谢持危竟然在笑。
他握住聆惜听手腕,主动让玻璃刺得更深。
“宝贝,你舍不得,就算精神上的你舍得,肉体上的你也舍不得。”
鲜血染红了谢持危的领口,“杀了我,谁给你做早餐?谁能满足你那无尽的欲求,把你艹晕?”
聆惜听的瞳孔收缩。
疯子!变态!
他在心底咒骂,却感到腿根一阵酸软。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愤怒,猛地抽手却在下一秒被对方拽进怀里。
谢持危舔去他唇边的姜汁,“吐干净了?我们继续。”
“滚开!”
聆惜听膝击对方腹部,趁机挣脱。
他冲向门口,却听见“咔哒”一声,谢持危早锁死了浴室门。
“猜猜接下来是什么?清蒸生姜?还是生姜布丁?”
谢持危转瞬间己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他一步一步走近,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聆惜听背贴墙壁,突然一笑。
“老公......”
他缓缓解开衣扣,锁骨上的红痕若隐若现,“我错了,抱我去床上好不好?今天是周末,不用去给他们上课。”
谢持危眼神一暗,上前掐住他的腰,指节发狠地陷进皮肉里,留下淡红的痕迹。
聆惜听挣扎时,水花溅起,湿透的布料紧贴身体,勾勒出腰线纤细的弧度,像是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聆惜听找准时机,摸出藏在袖口的玻璃碎片。
“唔!”
谢持危闷哼一声,腹部绽开血花。
聆惜听笑得很开心,“宝宝,抱我啊,怎么不抱了?”
谢持危低头看了看腹部的伤口,低笑出声。
“漂亮,老婆你的画真好看!”
他将人扛起摔在床上,伤口蹭得床单猩红一片。
皮带解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聆惜听的双手被捆在床头。他剧烈颤抖,黑色长发在白色床单上铺开如同泼墨。
谢持危从床头取出针剂。
“营养针,怕你晕了。”
聆惜听剧烈挣扎,“我不需要!滚!”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他狠狠咬住谢持危的肩膀,首到尝到血腥味。
谢持危抚弄人后颈,“乖,马上就好。”
他推完药剂却不拔针,反而缓缓抽出一管血。
“礼尚往来。”
鲜红的血液在针筒里晃动,谢持危当着聆惜听的面喝了下去。
“现在,你永远在我身体里了。”
聆惜听胃部抽搐。这个变态!
他屈膝顶开对方,趁机挣脱皮带。
两人滚落在地,撞翻台灯,黑暗笼罩房间,只剩粗重的喘息。
“谢持危,”聆惜听在黑暗中冷笑。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生姜吗?我父母把我扔在别墅时吃的最后一顿饭就是姜撞奶。谢持危,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空气骤然凝固。谢持危的呼吸停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