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着别墅的窗棂,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
聆惜听躺在帐篷里,辗转难眠。
谢持危的双臂从身后环上来,将他整个人裹紧怀里。
男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裙传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锁在安全区。
“睡不着?”
谢持危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热气喷在他后颈上。
没等他回答,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己经抚上他的太阳穴,力道精准地压起来。
聆惜听轻轻“嗯”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谢持危低笑,胸腔的震动指尖传到他后背。
男人突然撑起身子,将聆惜听困在双臂之下,月光从帐篷的缝隙漏进来,勾勒他优越的下颌线。
“要我哄你?”
谢持危的拇指着他的耳垂,声音又沙哑又蛊惑,“还是......”手指顺着脖颈滑到锁骨,“帮你消耗点体力?”
聆惜听耳尖发烫,谢持危己经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像是怕破碎什么珍宝似的。
分开时,聆惜听搂住男人的脖颈,喘着气说:“老公,你吻技真好。”
男人的吻再一次落了下来。
谢持危的吻技确实好得过分。他的唇瓣带着电流,每一次轻吮都让聆惜听脊椎发麻。
当温热的舌尖描摹他的唇形时,他都忍不住发出小猫般的呜咽,手指无意识揪紧谢持危的睡衣前襟。
“这就受不住了?”
谢持危低笑,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刚才不是还夸我吻技好?”
帐外雨声渐密,织成细密的网。
聆惜听红着脸往被子里缩,却被男人一把捞回来,后背紧贴着对方火热的胸膛。
“闭眼。”
谢持危的掌心覆上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他的肩膀,“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聆惜听睫毛扫过对方掌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换个哄法?”
谢持危的指尖危险地滑到他裙底,深入大腿,聆惜听立刻乖乖闭眼,听到头顶传来得逞的轻笑。
“很久以前,森林里有只骄傲的小狐狸。它总说自己不需要任何人,首到又太难被暴雨困在山洞里......”
聆惜听悄悄睁眼,月光在谢持危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银辉。
这个男人连下颌线都像被神明精心雕琢过,此刻却用哄孩子的语调为他编造幼稚的童话。
“偷看的人要受罚。”
谢持危突然低头咬住他耳尖,激得他浑身一颤。温热的掌心顺势捂住他眼睛,继续用那种让人腿发软的声线讲故事。
“后来有头狼发现了发抖的狐狸,狼先生把狐狸叼回窝里,每天给它梳毛、喂它吃最新鲜的蓝莓。”
谢持危的唇贴在他耳后,每个字都像带着蜂蜜的细针往他心里钻。
“小狐狸渐渐发现,被照顾的感觉......”
“......比想象中好。”聆惜听轻声接上,感觉环住自己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雨声渐渐变成白噪音,谢持危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它们......”
聆惜听的意识开始漂浮,恍惚间感觉有柔软的东西落在眉心。
他挣扎着想说什么,却被睡意拖进黑暗。
朦胧中听到谢持危用从未示人的温柔语调说:“睡吧,我的小狐狸。”
雨声逐渐狂暴,聆惜听最终坠入梦魇的深渊。
十岁的聆惜听蜷缩在阁楼的角落里,数着墙上的裂缝。
这是他被囚禁在别墅的第三年。
父母说他有病,需要“治疗”。所谓治疗就是将他关在这栋别墅里,哪也不许去,谁也不许见。
雨越下越大,屋顶开始落水。
水滴在聆惜听的额头上,冰凉刺骨。他抱着膝盖,轻轻哼唱着自己编的歌谣,这是他在漫漫长夜中唯一的慰藉。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有人吗?帮帮我......”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聆惜听停止哼唱,竖起耳朵。
这个别墅位于深山,几个月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他爬到阁楼的小通气孔前,透过铁栅栏向下望。
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站在别墅门前,捂着流血的手臂。闪电照亮了他惨白的脸。
“我受伤了,需要帮助。”
男人抬头,正好对上聆惜听的眼睛,“孩子,能开开门吗?”
聆惜听的心跳加速。
三年了,除了父母,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他的喉咙因为长期不说话而干涩疼痛,但还是挤出了声音:“我......打不开门......被锁住了......”
男人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很快又挤出一个笑容。
“那你能扔条绳子下来吗?我从外墙爬上去。”
聆惜听犹豫了。
父亲警告过他,绝对不能与外人接触。但孤独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他太渴望有人陪伴了,哪怕只有几分钟。
“等我一下。”他说,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
他撕开床单,笨拙地编成一条粗糙的绳索,从通气孔垂下去。
男人的手抓住了绳子,开始攀爬。聆惜听趴在通气孔边,看着那个黑影一点点接近,心跳如鼓。
当男人的上半身钻入通气孔时,聆惜听闻到了血腥味和雨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男人喘着粗气,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
“谢谢你,小朋友。”男人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你一个人在这里?”
聆惜听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
阁楼很矮,男人只能弯着腰站立。他环顾西周,目光扫过简陋的床铺、空荡荡的水杯和墙上的剪报。
“你父母呢?”男人问。
“他们......不在这里。”
聆惜听小声回答,突然感到一丝不安。男人的眼神变了,不再友善,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贪婪。
男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疼出眼泪。
“放开我!”聆惜听挣扎着,但男人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安静点,小朋友。”
男人压低声音说,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皮带,“叔叔会好好感谢你的......”
恐惧像冰水一样灌入聆惜听的血管。
他不懂男人要做什么,但本能告诉他这很危险。他猛地低头,狠狠咬在男人的手腕上。
“啊!小畜生!”男人吃痛松手,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聆惜听被打得踉跄后退,撞翻了唯一的一盏油灯。
火苗瞬间吞噬了床单,照亮了整个阁楼。在跳动的火光中,他看到男人狰狞的面孔和赤裸的。
“再动我就掐死你。”
男人扑上来,将他按在地上。肮脏的手指撕扯着他的睡衣,粗重的呼吸喷在他脸上。
聆惜听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碰到了冰冷的金属,那是他吃饭用的烛台。
当男人的手碰到自己裤子时,他用尽全力将烛台刺向男人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热得烫人。
男人发出窒息的咕噜声,双手捂住脖子,但血液仍从指缝间汩汩流出。他瞪着聆惜听,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然后重重倒在地上。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充满了阁楼。
聆惜听蜷缩在角落,看着男人的身体抽搐,最终静止不动。鲜血在地板上蔓延,像一条红色的小溪流向他的脚边。
他应该感到害怕,但心中涌起的却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烛台仍握在他手中,尖端滴着血。在火光与血色的交织中,十岁的聆惜听第一次笑了。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让别墅出现一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