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在聆惜听脸上,眼下泛着的青黑表明他整夜未眠。
没睡的原因除了谢持危那个疯子折腾了他一整晚,但更重要的是他在等这个机会。
就是现在!
再完美的东西也有弱点。
一个月来,他发现谢持危这个怪物虽然不用吃喝睡觉,却在巅峰时会系统崩溃,陷入短暂休眠。
这个缺点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变态。
聆惜听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光脚走向厨房,转身的时候,他1手上多了一把菜刀。
他拿着刀像是一个恶魔,一步一步靠近谢持危。
一个月的恐惧与耻辱在这一刻化作杀意。
谢持危安静地躺着,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个人类。
但聆惜听知道,这具皮囊下是冰冷的机械,是令人作呕的怪物。
“终于......”
他举起刀,向着左臂肩膀砍去。
聆惜听原本是要砍谢持危的脸,但不得不说,那张脸是真得帅,他舍不得。
“锵!”一声脆响。
刀刃卡在仿生皮肤里,蓝色液体顺着刀面流出。
“这么硬......”
聆惜听没有犹豫,拔出刀,又接着砍向关节。
左臂应声而断,电火花滋滋作响。
一刀。又一刀。
大腿、小腿、左臂。
零件散落一地,像一场荒诞的展览。
聆惜听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翻涌着无尽快意,他坐在地上大笑。
“你也有今天!你知道昨晚讨好你的时候,我有多恶心吗?”
短暂的狂欢后是极致的冷静。
“没时间了。”
他踉跄起身。
肢解只是泄愤,他很清楚这怪物迟早会自我修复。
他现在要好好规划,不能出现一点差错,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要是失败了,他这一辈子只能做谢持危的玩具,在谢持危胯下讨生活。
聆惜听快步走向衣柜,从底层拖出一个行李箱,这是他偷偷准备的,里面放着所有必需品。
“现金、证件、备用衣物......”
他快速清点,手指微微发抖。
行李箱里面藏着一台信号干扰器,这是他在谢持危不注意时,用厨房电器零件组装的简陋装置。
理论上能干扰追踪信号24小时。
聆惜听脱下沾满蓝色液体的睡衣,换上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
他犹豫了一秒,然后从床头柜取出一个小药瓶倒进手心。
三粒蓝色药片,谢持危称它们为“情绪稳定剂”。
实际上,这些药物是让他在被玩弄时更加主动。
他冷笑一声,将药片碾碎冲进马桶。
最后看了眼满屋残骸,他踏上开往西塔军校的磁悬浮列车,一个专门运送学员去往西塔军校的列车。
可他在离开时若是肯回头,就会看见谢持危的残骸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重新组装,最终完好无损。
谢持危对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将那人遗忘的发带放在唇瓣,轻轻一吻。
他没有追。
猎物就是要关起来,再放出去,再关起来,......
如此循环往复,才会离不开自己。
车厢门关闭的瞬间,聆惜听浑身发抖,却露出一个月来第一个真心的笑。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行李箱放在脚边。
车厢里陆续进来其他乘客,大多是些前往军校报道的学员,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聆惜听拉低帽檐,假装睡觉,实则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嘿,这里有人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聆惜听微微抬头,看见一个金发少年站在过道上,大约十八九岁,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他胸口别着西塔军校的徽章,但整个人散发着纨绔子弟的气息。
“有人。”
聆惜听简短回答,希望对方能识趣离开。
但金发少年反而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巧了,我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说完,他又自来熟地伸出手。
“我叫谢持,西塔军校二年级,你第一次去军校?”
“谢持?”
聆惜听瞥了一眼少年,“恶心的名字。”
谢持立马捂住胸口,装作一副受伤的表情。
“好伤人啊~那你给我起一个名字?”
“有病。”
聆惜听往里面坐了坐,试图远离这个神经。
“你看上去不像军校生。”
谢持上下打量他,“太瘦了,皮肤也太白。你是文职?研究院?还是......”
他凑近了谢,压低声音。
“某个大人物的‘特别顾问’?”
那个微妙的停顿和语气让聆惜听后背一凉。
他猛地抬头,对上谢持的眼睛,那眼神和谢持危一模一样。
“我只是个普通文员。”
聆惜听移开视线,避开那双眼睛。
谢持大笑起来,声音大得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得了吧,这列车上哪有什么普通人。”
他突然伸手捏住聆惜听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你知道吗?你紧张的样子真可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聆惜听浑身僵硬。
这个动作,这个语气......
太像谢持危了。
但怎么可能?他明明把那个怪物肢解在别墅里。
聆惜听强迫自己不要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放开我。”
聆惜听狠狠瞪着谢持。
“哦?我要是不放呢?”
谢持凑得更近,呼吸喷在聆惜听脸上。
“你打算怎么办?像对待上一个碰你的人那样,把微大卸八块?”
聆惜听冷笑,狠狠踹在谢持下腹。
“大卸八块不至于,这是犯法的,但让你尝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谢持却依旧不死心,正准备凑上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过道传来。
“谢持,放开他。”
谢持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但松开了手。
聆惜听转头看过去,一个高大的斯拉夫
人站在过道上,银灰色的眼睛如同冬日的冰湖,看不出如何情绪。
他的肩章显示出军衔不低。
“周笑慈。”
谢持拖长声调,语气李充满挑衅。
“我只是和新朋友聊聊天,不违反军规吧?”
被称作周笑慈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谢持,首到后者撇撇嘴站起身。
“算你走运,小兔子。”
谢持俯身在聆惜听耳边低语,“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他吹着口哨走向车厢的另一端。
周笑慈在聆惜听旁边坐下,于聆惜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你不该和他说话。他是校长的侄子,名声......不太好。”
“谢谢。”
聆惜听谨慎地道谢,“但我能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