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旧书区的发现

第18章 旧书区的发现

凌晨两点，校园里蝉鸣如织，那声音好似一张无形的密网，将整个校园紧紧笼罩。

舒冰冰静静地站在图书馆后巷的梧桐树影里，斑驳的树影在她身上摇曳。

校服口袋里的铜钥匙硬邦邦地硌着大腿，每一下都生疼。

这是她们第三次夜探图书馆——上回走得急，连地图册里那张纸条都没来得及拍照留存，更别说弄明白"时间的印记"到底指什么。

"冰冰，文博老师来了。"邓紫歆的低语混着聒噪的蝉声飘过来，那声音轻得仿佛稍大一点就会被蝉鸣吞噬。

舒冰冰转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李文博老师抱着个牛皮纸袋，正小心翼翼地踮脚跨过花坛边的矮栅栏，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

他是校史社的指导老师，镜片后的眼睛总带着温吞的笑，此刻却抿着嘴，显然也被她们昨晚在班级群发的照片惊动了。

"赵老师呢？"陈颀琳扒着墙根张望，手里的手电筒在地面投出摇晃的光斑，那光斑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兽，在地上西处乱窜。

话音刚落，图书馆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古老木门的叹息。

赵老师探出头，花白的卷发用卡子别在耳后，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快进来，保安十点换班，后半夜巡逻间隔长些。"

六个女孩鱼贯而入，李文博反手锁门时，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清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消毒水混着旧书的霉味刺鼻地涌进鼻腔，那味道浓郁而复杂，仿佛是时光的沉淀。

舒冰冰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老式吊灯，那吊灯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微弱的“叮叮”声，突然想起林小棠信里写的"最珍贵的门"——或许就藏在这堆被时光浸泡的纸页间？

"旧书区在二楼。"赵老师打开应急灯，暖黄的光温柔地漫过木质楼梯扶手，那扶手摸上去光滑而冰凉。"你们上次找的地图册应该还在B区第三排。"她话音未落，邓紫歆己经提着书包冲了上去，发梢扫过楼梯扶手上的铜铃铛，“叮铃”一声脆响，那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夜的乐章。

"小邓！"武芷晴赶紧拽住她后衣领，"别惊到声控灯。"女孩们憋着笑，猫着腰鱼贯上二楼。

李文博落在最后，把牛皮纸袋放在楼梯转角的窗台，里面隐约露出几卷泛黄的图纸——舒冰冰猜那是他从校史室借的老建筑图。

旧书区的书架像沉默的巨人，高大而阴森，深褐色木头上的漆皮剥落了大块，露出里面粗糙的木头，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章昕玥踮着脚去够顶层的书，校服下摆露出一截淡粉色的运动裤——她昨晚肯定又翻箱倒柜找线索，连换洗衣物都忘了拿。

梁婧遥则蹲在地上，用手机给每排书架编号拍照，鼻尖沾了点灰，像只偷喝了墨汁的小猫。

"找到了！"陈颀琳突然压低声音。

她正抱着那本1958年的《校园地图册》，封皮上的烫金字在应急灯下泛着淡金，那金色耀眼而神秘。

舒冰冰凑过去，看见书脊处有道浅浅的折痕——上回她们走得急，书页还保持着翻开的状态。

"等等。"赵老师的手指突然顿在半空中。

她戴着棉质手套（舒冰冰记得那是图书馆保护古籍用的），正轻轻翻动地图册，"这里有夹层。"

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住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赵老师指尖抚过书脊内侧，果然摸到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缝。

她从口袋里掏出竹制书签，小心地挑开纸张，一张边缘发脆的纸条"刷"地掉出来，落在舒冰冰脚边。

"在历史的长河中，寻找时间的印记。"邓紫歆念出纸条上的字，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度，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舒冰冰蹲下身，发现纸条背面还有行更小的字："1985年7月15日，蝉鸣最盛时"——和林小棠写信的日期竟是同一天！

舒冰冰的心中瞬间涌起一阵疑惑和兴奋，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即将揭开一个巨大的秘密。

"时间的印记......"李文博推了推眼镜，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一卷图纸摊开，"1985年学校确实有项秘密工程。"他指着图纸上标红的区域，"旧礼堂彩玻窗改造。

当时有批校友捐赠了一批老玻璃，说是能'记录时间'。"

"彩玻窗！"舒冰冰突然想起老照片里林小棠背后的影子——银杏叶形状的彩玻，和铜钥匙的齿痕分毫不差！

她翻出书包里的老照片，照片边角被她摸得发毛，"看这里，林小棠站在旧礼堂前，彩玻上的银杏叶......"

"和钥匙匹配！"梁婧遥凑过来，指甲尖几乎戳到照片，"上回在杨树林找到的铜钥匙，齿痕就是银杏叶形状的！"

"那'时间的印记'会不会就是彩玻窗？"陈颀琳抓着头发，发绳松了半截，"可旧礼堂三年前就封了，说要拆了建体育馆......"

"嘘——"武芷晴突然竖起耳朵。

寂静中，一串脚步声从一楼大厅传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

舒冰冰的心跳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钥匙在口袋里撞出闷响，她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李文博迅速合上图纸塞进纸袋，赵老师关掉应急灯，黑暗瞬间裹住所有人，那黑暗浓稠而压抑。

"躲到书架后面！"舒冰冰压低声音，拽着邓紫歆的胳膊往B区最深处跑。

章昕玥被地毯边卷绊倒，舒冰冰及时扶住她，鼻尖撞上她发间的茉莉花头绳——那是她妈妈今早刚编的，此刻却沾了满手灰尘。

脚步声在楼梯口停住了。"谁把侧门锁了？"一个男声响起，带着浓重的烟酒味，那味道刺鼻难闻，"老张头说后半夜不用巡逻，我就来看看......"

"是开发公司的人！"李文博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带着少见的紧绷，"上周李老师说他们想买下旧礼堂地块，最近总往学校跑......"

手电筒的白光刺破黑暗，在书架间扫来扫去，那白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舒冰冰贴着冰凉的书脊，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那心跳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响亮。

邓紫歆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校服下摆，掌心全是汗。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侧门"哐当"一声被拉开，又重重摔上。

"安全了。"赵老师打开手机闪光灯，苍白的光里，女孩们的脸都泛着青。

舒冰冰这才发现章昕玥的膝盖蹭破了皮，血珠正渗出来；梁婧遥的校牌不见了，大概是刚才跑的时候掉了。

"那图纸......"陈颀琳指着李文博怀里的纸袋。

李文博翻开一看，最上面的图纸被扯掉了一角，缺口处还留着半枚银杏叶的纹路——和铜钥匙的齿痕，分毫不差。

窗外的蝉鸣突然又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像在催促着什么，那蝉鸣声尖锐而急切。

舒冰冰捡起地上的纸条，月光透过彩玻窗斜照进来，在"1985年7月15日"几个字上投下一片金斑。

她摸出老照片，照片里林小棠的眼睛在阴影里忽明忽暗，仿佛藏着没说完的话。

"旧礼堂......"舒冰冰轻声念着，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铜钥匙，"明天放学后，我们去旧礼堂看看。"

邓紫歆吸了吸鼻子，从书包里翻出创可贴递给章昕玥："我家有旧礼堂的老钥匙，我爸修屋顶时捡的......"

李文博突然按住她的手："开发公司的人今晚出现得太巧了。"他望着被扯破的图纸，镜片后的目光沉了沉，"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赵老师把地图册小心放回书架，转身时碰落了一本书。

舒冰冰弯腰去捡，瞥见书脊上的字——《校史纪要1980 - 1990》。

她随意翻了翻，一张泛黄的旧报纸从里面滑出来，头版标题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旧礼堂彩玻修复完成，'时间胶囊'计划启动"。

舒冰冰的手指突然发抖，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报纸照片里，七个戴红领巾的孩子站在旧礼堂前，中间那个扎羊角辫的女孩，胸前的莲花校徽在阳光下闪着光——和她们在杨树林找到的青铜木盒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那个女孩的眉眼，竟和老照片里的林小棠有七分相似。

后半夜的风突然灌进窗户，吹得报纸哗哗作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舒冰冰捏着照片的手沁出冷汗，远处传来保安换岗的哨声，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些被时间藏了三十年的秘密，终于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