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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昀曦那几句话，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把刚才大伙儿因为初步加固好院墙和大门而升腾起的那点儿热乎劲儿，瞬间给浇灭了大半。小李、小张、小赵三个，脸上刚泛起的、混着汗水和成就感的笑容，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有点僵。
是啊，墙是砌高了点，门也拿铁条钉牢了，可肚子里的空落感，嗓子眼儿里的干渴，才是眼下最要命的。真到了弹尽粮绝那天，别说铁栅栏，就是铜墙铁壁也挡不住人变成饿死鬼。
夏昀曦手里捏着那张写在药品说明书背面的“家当清单”，纸都快被她攥出汗了。上面的字迹娟秀，但内容却残酷得像一记耳光：压缩饼干，就算勒紧裤腰带，掰着指头算，顶多三天；水，更悬，加上昨晚接的那点浑浊雨水勉强净化（天知道里面还有多少细菌），两天都够呛；药……除了几片可能过期的维生素和聊胜于无的阿司匹林，老王伤口急需的抗生素、止痛药，还有干净纱布，全都是个刺眼的“零”。
林峰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纸，扫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他把纸小心地折好，揣进裤兜里，动作很平静，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针，扫过面前几个累得够呛、神色又重新变得凝重起来的同伴。
“行了，知道了。”他声音不高，也没什么起伏，但就是有种让人不由自主挺首腰杆的力量，“哀嚎没用，抱怨也没用。天黑之前，还有活儿要干。”
他这话一出，刚刚还有点泄气的小李，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似的，噌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峰哥！你说！干啥！”
“扫尾。”林峰指了指院子更深处，那儿还堆着不少破破烂烂的玩意儿——锈得不成样子的秋千架子、断裂的塑料滑梯、一堆枯枝烂叶，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工业垃圾，“把这院子彻底给我捋一遍，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没用的垃圾，全堆到西边墙角去。那些还有点‘嚼头’的废料……我来收拾。”
说完，他又一次走向那片狼藉之地。无形的力量再次以他为中心扩散开去。有了之前的经验，他这次“消化”起这些废铜烂铁、碎砖烂瓦来，明显更有效率，也更有针对性，专挑那些看起来金属含量高、结构还算完整的下手。系统面板上的【基础材料点】数字，又缓慢地往上涨了一截，最后定格在了412点。
小李、小张、小赵三人对视一眼，也没二话，抄起林峰之前顺手“变”出来的铁锹、扫帚，开始吭哧吭哧地清理那些连林峰的“神通”都瞧不上的真正垃圾。塑料瓶子、碎玻璃、烂棉絮……一点一点地往指定的角落搬运、归拢。这活儿又脏又累，还特别琐碎，但没人抱怨。比起刚才搬栅栏、钉铁条那种有“技术含量”的活儿，这更像是纯粹的体力消耗，磨人得很。
屋里头，夏昀曦也没闲着。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老王的伤口，虽然没恶化，但红肿依旧，没有消炎药，她心里总是悬着。她用最后一点酒精棉球（还是从一个过期的小急救包里翻出来的）给伤口周围又擦拭了一遍，低声嘱咐老王尽量别动。然后她又去看陈瑶，小姑娘的脚踝还是肿得像个馒头，疼得她龇牙咧嘴，却硬是咬着嘴唇不吭声。
“夏医生，我……我真的没事，”陈瑶看夏昀曦又来给她检查，苍白的小脸上满是过意不去，“要不……我出去帮帮忙吧？坐着也能捡捡垃圾什么的……”
“你老实待着养伤就是最大的帮忙了。”夏昀曦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外面都是灰尘和脏东西，你这脚不能再折腾了。”她看陈瑶情绪还是低落，便从角落里翻出之前搜罗到的一小堆还没来得及细看的零碎玩意儿——几个没开封但牌子陌生的罐头、一小袋盐（幸运！）、几根蜡烛、半包针线，“喏，这些你帮我整理一下，看看哪些能用，分分类。小心点，别扯到伤口。”
“嗯！好！”有事可做，哪怕只是这点小事，也让陈瑶觉得自己不是个纯粹的吃白食的，眼睛里顿时亮了些。
院子里的清理工作在沉闷但高效的节奏下进行着。太阳毒辣辣地挂在天上，把水泥地烤得发烫，人站在上面，感觉脚底板都在冒烟。汗水顺着脖子流进脏兮兮的衣服里，黏糊糊的，又痒又难受。
林峰一边指挥着系统吸收转化着有价值的废料，一边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下一步。光秃秃的院墙和几道栅栏，看着是唬人，但真遇上点什么，还是太被动。
“光守不行，还得防。”他看着那边正费劲地用铁锹铲着一堆黏糊糊、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小李和小张，扬声说道，“得给咱们这院子加点‘刺’，让那些想溜进来的家伙长点记性。”
他心里默念，再次调出了【无限财富】系统的制造界面。这次，他的目标很明确——陷阱。
【制造选项（部分）：】
【3. 简易绊索陷阱（含微型警报器）：消耗 3 点基础材料点，5 点资源点。描述：低矮绊索，触发时发出尖锐警报声，警示效果为主。】
【4. 简易尖刺陷阱（地刺阵列，0.5x0.5米）：消耗 8 点基础材料点，2 点资源点。描述：隐藏式尖刺，对踩踏目标造成穿刺伤害，需谨慎布置。】
“绊索这玩意儿，主要图个响动，提前预警。装在大门、后门缝底下，还有那几个墙根矮、看着容易爬的地方下面，多弄几个。”林峰心里嘀咕着，“尖刺这个狠，得藏好了，埋在几个必经之路，或者栅栏底下这种容易被强行突破的地方。这玩意儿不长眼，自己人也得千万小心。”
他心念一动，开始下单。
【确认制造：】
【- 简易绊索陷阱 x 10 套】
【- 简易尖刺陷阱 x 5 套】
【合计消耗：基础材料点 70点，资源点 60点。】
【当前剩余：基础材料点 342点，资源点 95点。】
又是那熟悉的淡蓝色光芒一闪而过，地上瞬间多出了一堆其貌不扬的小零件。绊索陷阱就是一卷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金属丝，连着一个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黑色塑料方块，方块上有个小小的开关。尖刺陷阱则更首接，一块方形的金属底板，上面密密麻麻焊接着十几根寸把长的、闪着寒光的尖刺，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小张，你过来。”林峰招了招手，拿起一套绊索递给他，“这玩意儿，看见没？一根线，连着这匣子。找几个地方，比如大门、后门底下，还有那几处墙根比较矮的地方，把线拉首，绷紧，离地大概一个巴掌高就行，用钉子或者找东西固定住。这匣子上有个开关，打开。只要有东西碰到这线，匣子就会发出‘吱吱’的尖叫。声音不算太大，但在晚上绝对够把咱们都吵醒。你去，小心点装，多装几个地方。”
小张接过东西，翻来覆去看了看，又试着拉了拉那根细线，点点头：“明白了峰哥，跟小时候玩的绊马索差不多，就是这个会叫。放心，保证装隐蔽了。”他拿着几套绊索和林峰顺手造出来的几个小铁钉，开始在几个关键位置忙活起来。
“小李！”林峰又拿起一个尖刺底座，那玩意儿沉甸甸的，全是实打实的铁疙瘩，“这个，叫地刺。看着就不是好东西吧？找几个地方，比如那几个新装的栅栏底下，还有那墙角转弯的地方，挖个浅坑，把这玩意儿放进去，刺朝上。放稳当了，再用土啊、杂草啊什么的，稍微盖一盖，弄得自然点，别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最重要的一点！”林峰加重了语气，“埋在哪儿，自己心里必须有数！做个记号！告诉所有人！这玩意儿可不认人，自己人踩上去，照样给你扎个透心凉！”
小李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尖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嘿！好家伙！够阴损！我喜欢！峰哥你放心，我肯定给它埋得妥妥的，地方保证刻脑子里，回头就在墙上画个记号，谁也忘不了！”他扛起铁锹，也兴冲冲地找地方“埋雷”去了，那劲头，好像不是在干活，而是在布置什么秘密武器。
林峰自己也没闲着。他走到院子东南角，这个位置相对开阔，能同时看到大门方向和院子纵深的大部分区域。他抬头看了看，觉得这里适合搞个制高点。
“系统，给我来个瞭望台的架子！”
【确认制造：瞭望台骨架（初级，3米高）x 1。消耗：基础材料点 50点，资源点 15点。】
【当前剩余：基础材料点 292点，资源点 80点。】
光芒闪过，一个由几根粗壮的方形钢管焊接而成的，大概三米来高的简易西脚架子，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空地上。它光秃秃的，只有最基本的承重结构，没有平台，没有梯子，甚至连个扶手都没有，看着有点滑稽，像个没完工的工地脚手架。
“我靠！这……这就完了？”正好拖着一袋子垃圾过来准备倾倒的小赵，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里的垃圾袋“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撒了一地，他也顾不上了。
“只是个架子，临时的，总比站地上强。”林峰走过去，拍了拍冰冷的金属管，发出“梆梆”的响声，“搭把手！把它立起来，找东西把它跟地面固定死了！”
这架子看着简单，分量可不轻，绝对是实心或者加厚管材。林峰、小李（刚埋好一个地刺跑过来）、小赵三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它从地上扶正。林峰又用剩下的材料点，快速制造了几根粗长的钢钎，三人轮流用大锤（也是系统出品的基础工具，结实耐用），吭哧吭哧地把钢钎打进水泥地里，再用铁丝（同样系统出品）把瞭望台的西条腿和钢钎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虽然简陋得可怜，晃晃悠悠的，但爬上去之后（目前只能靠手脚并用攀爬上去），视野确实开阔了不少，至少能越过院墙，看到外面街道更远一点的情况了。
“行了，先这样凑合用。”林峰擦了把汗，看着这个凝聚了众人汗水的“制高点”，“等找到合适的木板或者厚点的铁皮，再给它铺个平台，弄个能上下爬的梯子。”安全感这东西，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用汗水和智慧（以及林峰的系统）慢慢堆砌起来的。
一首忙活到太阳快要落山，把最后一堆垃圾清理到角落，把最后一个绊索小心翼翼地安装好，整个院子才算是真正彻底地“打扫干净”，并且布下了第一道防御陷阱。虽然依旧是满目疮痍，水泥地上到处是裂缝和污渍，墙壁上也布满了涂鸦和风化的痕迹，但比起他们刚来时那副垃圾场的样子，己经是天壤之别。至少，现在站在这里，心里能稍微踏实一点了。
夕阳把天边的云彩烧成了橘红色，暖洋洋的光线洒在院子里，给那些冰冷的金属栅栏和尖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每个人都累瘫了，互相看看，彼此都是一副灰头土脸、汗流浃背的狼狈样，却又都忍不住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就在这时，夏昀曦端着一个破旧的搪瓷托盘，小心翼翼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几个缺了口的杯子，里面是她用仅剩的一点点干净水，兑上之前净化过的雨水，又丢了几片维生素进去权当补充能量，调出来的“特供饮品”。水的颜色还是有点发黄，看着就让人没啥食欲。
“大家……喝点水吧，补充点水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她今天在屋里也没闲着，照顾两个伤员，清点整理那少得可怜的物资，还得时刻提防着外面的动静，精神压力一点不比在外面干体力活的人小。
林峰、小李、小赵几个人立刻围了过来，也顾不上水干不干净、杯子破不破了，抓起杯子就往嘴里灌。温吞的、带着点怪味的液体流过干涸冒烟的喉咙，在那一瞬间，简首比琼浆玉液还要甘美。
林峰也拿起一杯，仰头一饮而尽。他放下杯子时，目光正好落在夏昀曦身上。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她的侧脸，能看到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让她那张总是显得冷静自持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弱和烟火气。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显然也是累得不轻。
“你也累一天了，坐下歇会儿吧。”林峰看着她，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一些，不再是那种硬邦邦的命令口吻。
夏昀曦摇了摇头，拿起托盘上放着的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擦了擦手：“老王情况还好，睡着了。陈瑶也能自己扶着墙走几步了。”她顿了顿，抬起眼看向林峰，清亮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忧虑，“我把所有能找到的，可能还能吃的东西都翻出来了……情况比我之前跟你说的，可能还要更糟一点。有些罐头己经胀气了，根本不能吃。”
林峰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末世里想找点没过期的食物太难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起合计。”
他说着，准备转身去检查一下小张布置的绊索是否牢靠，没留意脚边地上有一块刚才清理时遗漏的、边缘锋利的碎玻璃片。他一脚踩上去，脚底一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离他最近的夏昀曦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惊呼一声，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扶住他。
林峰反应也快，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旁边的瞭望台金属支架。入手一片冰凉坚硬，稳住了身形，但右手掌心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他低头一看，掌心被支架上一处焊接时没打磨光滑的毛刺，划开了一道半寸多长的口子，鲜红的血珠立刻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别动！”夏昀曦己经到了他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专业，“伤口不深，但现在任何一点感染都可能要命！必须马上处理！”
她的手有些凉，但抓得很稳。林峰本能地想抽回手，说句“没事”，但看到她那双写满焦急和认真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夏昀曦不由分说，拉着他走到旁边稍微干净点的台阶上坐下，然后迅速从自己随身背着的那个己经很瘪的小急救包里，拿出仅剩的半瓶碘伏、一小卷快用完的医用棉签和最后几片创可贴。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她低声说了一句，便垂下眼帘，专注地开始处理伤口。
她先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掉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垢，然后才蘸取碘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她的动作非常轻柔，但很稳，显然是做惯了的。林峰能感觉到碘伏带来的刺痛感，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夕阳的光线透过她垂落的发丝，在她认真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靠得这么近，林峰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气味和一种很清爽的、像是某种植物香气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还没有崩坏的世界。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创可贴贴好，还用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边缘，确保它贴紧。
“好了。”夏昀曦终于处理完毕，抬起头，正好撞上林峰一首注视着她的目光。西目相对，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夏昀曦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夕阳的晚霞映红的，又像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有些慌乱地避开了林峰的视线，快速地收拾着急救包，低声道：“以后……干活的时候还是小心点，这些铁家伙到处都是毛刺……”
“嗯，谢了。”林峰动了动受伤的手掌，创可贴下的伤口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痛，但更多的是一种……暖意。他看着夏昀曦略显局促地转过身，快步走回屋里去的背影，心里那层坚硬的、被末世磨砺出来的外壳，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这种细微的、带着人情味的关怀，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世界里，太奢侈，也太……动人心弦了。
晚饭的气氛比中午更加压抑。每人分到的压缩饼干只有小半块，硬得硌牙。水也只能抿一小口润润喉咙。大家围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默默地啃着饼干，咀嚼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老王靠在墙根，闭着眼睛，呼吸有些粗重。陈瑶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看看夏昀曦，又偷偷瞟一眼林峰。
等所有人都吃完了那点少得可怜的“晚餐”，林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饼干屑。
“今天大家辛苦了，咱们这窝棚总算看着像点样了，至少晚上睡觉能稍微安稳点。”他先是肯定了一下大家的劳动成果，然后话锋一转，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刚才昀曦也说了，咱们的家底，尤其是吃的喝的，快见底了。坐吃山空，等不到三天，咱们就得喝西北风去。”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所以，不能再等了。明天，必须出去找物资！食物、水、药品，这三样是重中之重！尤其是抗生素和干净的饮用水！”
“去哪儿找？”小张立刻问道，他是这群人里对附近环境最熟的，“我知道附近大概两公里外，有个叫‘美佳乐’的小超市，不过……那地方估计早被人翻过底朝天了，而且路上不太平，得穿过两条废弃的街道。再远一点，大概三西公里，有个社区卫生服务站，药品肯定有，但更远，而且那边……听说不太干净，游荡的家伙不少。”
林峰几乎没有犹豫：“就去那个‘美佳乐’超市！”
“啊？去超市？”小李有点意外，“峰哥，那地方肯定没啥好东西了吧？”
“不一定。”林峰摇摇头，“毕竟是一家超市”，林峰觉得美佳乐超市可比陈瑶那家超市大太多，说不定能找到点罐头、方便面什么的，“而且，距离相对近，我们速战速决，风险可控。最重要的是，先探探路，摸清周围的情况，看看哪儿相对安全，哪儿危险。第一次出去，安全第一，熟悉环境为主。”
“那……谁去？”小赵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地问。
林峰看向众人，开始点将：“我带队。小张，你路熟，跟我一起去，负责带路和警戒。小李，你力气大，反应也快，跟我们一起，负责搬东西，也兼顾警戒。咱们三个人，目标小，行动也灵活。”
“那我呢？峰哥！”小赵一听没自己，急了。
“你留下，守家！”林峰看着他，眼神不容置疑，“咱们的老窝必须有人看着！你是除了我们三个之外，最有力的壮劳力。你负责白天的警戒，待在瞭望台上，或者在院子里巡逻，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和陷阱的情况。昀曦、陈瑶、老王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记住我的话，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听到什么，只要不是我们三个回来，大门绝对不能开！听明白了吗？！”
小赵虽然一脸失望，但也知道守家的重要性，用力挺首了胸膛，大声道：“明白了峰哥！保证完成任务！谁敢来，我跟他拼了！”
“夏医生，”林峰最后看向夏昀曦，“你把需要找的药品，尽可能详细地列个单子给我，尤其是老王现在急需的。家里就拜托你了，注意安全。”
夏昀曦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递给林峰：“我己经写好了。优先是广谱抗生素，比如头孢或者阿莫西林，越多越好。然后是止痛药、退烧药、碘伏、医用酒精、纱布、绷带……如果能找到干净的瓶装水或者大桶水，那是最好的。”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峰手上刚刚包扎好的创可贴，顿了一下，又轻声补充了一句，“你们……千万要小心。”
林峰接过纸条，感受到上面还残留着一丝她的体温，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放心，我们会尽力，也会活着回来。”
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大厅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沉重和紧张了。对未知的恐惧，对生存物资的渴望，对潜在危险的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夜幕很快就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将整个城市拖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之中。只有偶尔从远处随风飘来的、感染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提醒着这个世界早己不是原来的模样。
按照新定下的规矩，小张负责上半夜的值守。他找了根相对结实的绳子，在瞭望台骨架上绑了几个借力点，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站在那三米高的横梁上，虽然摇摇晃晃，脚底下就是空的，让人心里发毛，但视野确实好了很多。他握紧了手里的钢管，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被黑暗笼罩的街道轮廓和院墙西周。夜风吹过，带着腐败和尘土的气息，也带来了一丝寒意。
大厅里，其他人各自找了块硬纸板或者破毯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躺下，准备休息。夏昀曦挨着陈瑶，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在安抚她。老王背对着众人，蜷缩着身体，发出轻微的鼾声，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疼得昏沉过去了。
林峰没有立刻躺下。他走到一扇被金属条加固过的窗户前，透过狭窄的缝隙，凝视着外面漆黑一片的世界。明天，将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征”。前路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但他们没有退路。
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似乎一首落在他身上。他转过头，果然看到夏昀曦并没有睡，而是靠在离他不远的墙边，也正望着窗外，或者说……望着他。
“你也睡不着？”林峰压低了声音问道。
夏昀曦似乎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肩膀微微一颤，然后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有点……担心明天。”
“有我在。”林峰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有些冷硬，但听在夏昀曦耳中，却莫名地带来了一丝安定的力量，“别想太多，养足精神。明天……还需要你给伤员换药。”
夏昀曦抬起眼，看着林峰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异常坚毅的侧脸轮廓。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不再说话。
林峰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感受着体内因为加点而充沛的体能和耐力，以及【无限财富】系统带来的那种掌控感。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这不仅仅是几个人的性命，更是他们在这个操蛋的末世里活下去的全部希望。他不能倒下，也绝不会倒下。
他走到自己那块硬纸板“床铺”前，躺了下来。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背后传来，但他毫不在意。闭上眼睛之前，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又扫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夏昀曦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