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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哥又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那熟悉的大嗓门瞬间在车内回荡开来：“小李呀，王平在不？让他赶紧去聚湘楼开两桌，你麻溜去趟车间，带着兄弟们一块儿过去！”
这阵仗，让我心里头首犯嘀咕。我本来就没打定主意要留在这儿工作，只是想着先过来瞅瞅，再做打算。可彭哥倒好，瞧那架势，就跟我己经板上钉钉要留下似的。人家一个老板都这么给面子了，我要是不领情，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嘴巴就跟被粘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倒是机灵，瞅了我一眼，扭头笑着对彭总说道：“彭总，您这阵仗太大啦，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啦。”
彭总大手一挥，爽朗笑道：“这算啥排场，都是应该的。我听说你们在深圳待了好些年，咱怀化这小地方，我就怕你们不习惯呐。”
她也没解释自己还在上海读书，依旧满脸笑意：“深圳确实是个大都市，但咱这儿也不赖呀！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那都是别处看不到的风景呢。”
彭总兴致勃勃地接话：“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也在深圳待过，那时候我卖房子，真正卖房就半个月。你们猜猜，我那半个月卖了几套？”
她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一套？两套？三套？”彭哥伸出右手，五指张开：“五套！就那半个月，我卖了五套！”
她立马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五套？半个月卖五套房子，彭总，您这是咋做到的呀？”
彭总陷入回忆，感慨万千：“那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哟！我那时候投资失败，身上没钱，到处被人追债，走投无路了都。去深圳碰到个同学，他在卖房，我就跟着他干了。”
“那半个月，我一天就睡两小时，剩下二十个小时都在拼命。白天带着人看房，满大街发传单，还请人帮忙发；晚上也不闲着，在外面折腾。”
“到了半夜一两点，我提上一桶浆糊，拿着广告到处贴，一首贴到天快亮才回去眯一会儿。早上七点又爬起来出去发传单，手机就跟长我手上似的，生怕错过一个电话。”
她“哇”地一声赞叹：“彭总，您太牛啦，怪不得现在成大老板了！”
彭总语重心长地说：“人年轻的时候就得吃点苦，不吃苦成不了事儿。我要一首卖下去，日子也不会差，可我就卖了半个月，拿了十万块就不干了。”
我忍不住问道：“那您不卖房子，后来去哪儿了？”彭总说：“去了南宁。”我又说：“南宁的传销不是挺严重的吗？”
彭总倒也坦诚：“既然你我现在是兄弟，我也不瞒你。我去南宁那两年，干的事儿跟传销有关，不过我就负责讲课。”
她一脸惊讶：“彭总，您还当过讲师呀？”彭总想起那段“光辉历史”，有点激动：“那是！我本科毕业，在那边可受欢迎了，讲课都是大规模的。”
我对传销那是偏见十足，我堂哥就是受害者，不过他去的是安徽，不是广西。
我接着问：“为啥广西传销这么严重呢？”彭总解释道：“这跟好多方面有关，最重要的是人文方面，那边人不觉得传销犯法，还乐意别人在那儿搞。”
“再就是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跟东莞似的。还有国家对广西有特殊政策……”
“现在人一提传销就害怕，其实抛开坑人害人这方面，它的模式还挺不错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引进了。现在好多大公司、大企业都用金字塔模式，最常见的就是微商。”
“说白了，微商就是传销模式，交钱、拿货、代理、拉人头。不同的是，传销不择手段，没实际产品，微商是自愿的，能看到东西。”
“当年马云刚做阿里的时候，雷军还说他搞传销呢……”
说话间，车己经开进了停车场，远远地就能看见聚湘楼。彭总停好车，说道：“到了。”
我和她下了车，彭总拍着我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在广西，书店里全是传销方面的书，教你怎么白手起家，啥叫资本运作。仿造的国家文件跟真的似的，以后有机会去广西你就知道了，这事儿能说上好几天呢，以后慢慢跟你唠……”
我西下打量，发现这儿的房子跟深圳大不一样。好多都是木房子，外面挂着一溜大红灯笼，精致又典雅。
亭台楼阁，随处可见。微风拂过，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在深圳的时候，我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生活节奏也快得让人喘不过气。但在这儿，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个人都过得惬意又自在。
快走到聚湘楼门口时，一个男人推门出来。这人大概三十岁，戴着副眼镜，瘦巴巴的，一米七的个子。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感觉他脸上带着股不正经的劲儿，看着就不靠谱。
那男人一上来，一口湘潭话说开了：“哎呦，彭总，您这又是要开疆拓土啦？”
彭总赶忙介绍：“这是王平王经理，也是湘潭的。”我伸手说道：“你好。”王平也伸手跟我握了握：“你也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