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清楚这种感觉了,曾经的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真正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的,并非仅仅是眼前的美景,更重要的是陪伴在身边一同欣赏美景的那个人。
她呀,虽说聪慧过人,为人也落落大方,但终究还是个女人。她有着女人特有的娇气与傲娇,还有着那一方不轻易示人的小心思。
我和她回到怀化市区的时候,己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我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下午西点整。
她在我弟弟发的位置附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这时我接到了弟弟的电话。弟弟在电话那头急切地问:“你到了没?”我回答道:“到了。”弟弟又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体育馆?”
体育馆就在我的左边,我回应道:“看到了。”弟弟接着说:“你从体育馆左边的路口进来,进来后有个重庆火锅店,我在这儿等你。”
我下了车,沿着体育馆往左边走去。从第一个路口拐进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家重庆火锅店。
我和她推开门走进店里,一眼就瞧见弟弟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和他坐在一桌的还有两个人。
定睛一看,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就年龄而言,称她们为两个女孩更为合适,看上去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
我不禁一愣,满脸的不可思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子是有女朋友的,而且我还认识,那女孩的哥哥还是我的同学呢。
可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这两个女孩我压根儿就没见过。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我的心里除了难以置信,还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但我还是强压着情绪,缓缓朝他们走过去。这时,我听到弟弟正和那两个女孩开着玩笑:“是我亲生的哥哥好不好?真的是我亲生的哥哥……”
那两个女孩坐在一起,笑得很开心。弟弟发现了我,立刻站起身来,对着两个女孩说道:“你们不信可以问他,看看他是不是我亲生的。”
我站在原地没动,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我此刻的脸色格外难看。
坐在右边的那个女孩笑着说:“你哥好帅呀。”弟弟转过头,有些吃惊地看了看我,然后揽过我的肩膀,和我并肩站着,问道:“有我帅吗?”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回答:“比你帅。”弟弟故作不满地说:“你们是眼瞎吗?他比我帅?你们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闹够了没有?”弟弟却完全没把我的脸色当回事,他拉开一条凳子,依旧嘻嘻哈哈地说:“来来来,大哥,请坐。”
这时,她在后面冲着弟弟说道:“喂,本人,你还记得我吗?”弟弟这才像是刚发现她,惊讶地说:“啊,你也来了呀?你是被复旦开除了吗?”
她配合着说道:“是呀,我被开除了。”弟弟又拉开我旁边的凳子,说道:“早就说要你跟着我打101,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被开除了吧?来来来,坐坐坐。”
她在我旁边坐下。弟弟叫来服务员,开始点菜。
在进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情糟糕透顶。我不知道弟弟和这两个女孩究竟是什么关系。弟弟之前说这几天不在怀化,如此看来,我可以确定,他这几天肯定是和这两个女孩在一起。
我看了看那两个女孩,问道:“你们也是湘潭的?”左边的那个女孩回答道:“不是,我们是成都的。”
我忍不住又瞥了弟弟一眼。其实我很想问她们是怎么认识我弟弟的,可又觉得这样问不太妥当。毕竟弟弟也不算小了,认识几个外地女孩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于是我换了个问题:“你们是刚刚毕业?”左边的女孩回答:“是呀,刚毕业不久,正准备出来找工作呢。”
我再次瞥了弟弟一眼。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有那么几个特别喜欢年轻的学生妹,在他们眼里,学生妹一是玩起来带劲,二是比较好骗,稍微花点心思就能轻易搞定。
我继续问道:“你们打算在这边上班?”右边的女孩说:“没有,我们过来看看他,过几天就走了。”
我第三次瞥了弟弟一眼。弟弟刚点完东西,察觉到我的目光,说道:“你看我干嘛?我是男的。”
这小子还在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这小子不过比我小了三岁而己,怎么就这么不会看脸色呢?他到底是傻还是白痴啊?
弟弟的话音刚落,坐在我左边的她突然莫名地咳了两声。弟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脸上嬉笑的神色微微收敛了一些。
我看了看她,她却把头偏向一边,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伸手轻轻取下她头上的花环,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说:“我出去抽支烟。”
我推门而出,走到体育馆旁边的路口,拿出手机给弟弟发了一条信息:“出来。”
半分钟后,弟弟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我冷冷地盯着他,质问道:“你想干什么?”弟弟诧异道:“什么我想干什么?我没想干什么呀?”
我说:“这两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弟弟回答:“我打游戏认识的朋友。”我有些怀疑地重复道:“游戏里认识的朋友?”
弟弟肯定地说:“是呀,我经常带她们打游戏的。”我依旧半信半疑:“所以她们就从成都特意跑过来看你?”弟弟点头说:“是呀。”
我看着弟弟一脸实诚的样子。就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像是在说谎。可这听起来,怎么都像个笑话。那两个女孩大概也没意识到,这样大老远从成都跑过来找一个男孩,意味着什么。
或许真的是我老了,己经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想节奏了吧。
我说:“我相信你不是在骗我,但我现在有几句话想跟你讲讲。”弟弟说:“你说吧。”
我严肃地说道:“你玩游戏,我不管你。你选择走什么样的路,我不管你。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也不管你。你找过几个女朋友,我同样不管你。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你。但是,你给我听好了——”
我一步一步地走到弟弟面前,眼神犀利地看着他:“你要是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又不管不顾、不了了之的话……”
弟弟在家里是最小的,家里对他管得也比较松。他要是耍起混来,连爸妈都不放在眼里。我以前打过他几次,他一首都很怕我,首到这几年他长大了,才没那么畏惧我。
可在这个时候,弟弟再次被我吓得不轻。他跟着我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我不想看到家里出现第二个欣欣。不管是谁,只要他把自己犯下的错,推到孩子身上,那么这个人在我的世界里,就等同于消失了。”
“如果,这个人是你——”弟弟己经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我继续说道:“如果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会打死你,我会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你要是想找女朋友,那就认认真真地对待人家。要是你三心二意,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那你最好别找。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可以花点钱去解决,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你要是想结婚,那就去结,别担心我有没有结婚。”说到这儿,我的语气逐渐温和下来。
我伸手给弟弟理了理衣襟,语重心长地说:“这些话,我只会对你说一次,你记住了吗?”弟弟赶忙点头说:“记住了。”
我从弟弟面前退开,转身往火锅店里走去。弟弟跟在后面,有些犹豫地说:“可是…可是…结婚要很多钱呀,爸爸妈妈都老了……”
我当下停住脚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弟弟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那就自己努力挣钱,别总想着依靠爸爸妈妈。而且,我这几年是不会结婚的,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