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岱庙的祝由科老执事,祝老爷子。”苏浩宇竖起一根手指,“他们家世代守着泰山正脉的香火传承,对泰岳地气的微妙变化,比精密仪器还要敏感三分。他答应重阳当天会守在岱庙天贶殿,一旦他那尊传承了几百年的‘地动仪’(其实就是一块刻满古老符文的泰山青石)感应到老河套方向有大规模、非自然的阴煞地气爆发,会立刻启动岱庙的‘镇岳封魔阵’进行远程压制。不求首接灭杀,只求像打铁一样,不断敲击干扰地脉,给血娘娘的‘主场’制造混乱,让她无法随心所欲地调集力量。”
“妙极!”范围师兄忍不住击掌,“岱庙的阵法借的是泰山正神东岳大帝的煌煌神威,至阳至正,正是阴煞邪祟的克星!远程骚扰,恶心死她!”
“第二位,”苏浩宇竖起第二根手指,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敬重和谨慎,“是奈家的后人,奈七爷。”
“奈家?”我心头一动,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和那奈河有关?”
“正是,”苏浩宇点头,“据传是古时负责看守、疏浚奈河,甚至掌管部分‘引渡’事宜的一支特殊传承。虽然后来沧海桑田,奈河改道、蒿里山湮没,他们家早就不在河边住了,但祖上留下的东西还在。”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从随身的战术背包里取出一个用陈年油布仔细包裹、还缠着红绳的长筒状物,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奈七爷脾气古怪,守着祖宅几乎不出门,视那些东西如命根子。这次是看在我爷爷当年与他有过命的交情份上,才勉强同意借出这份‘奈河古水图’的拓片。” 他解开红绳,掀开油布一角,露出一卷泛黄、边缘磨损严重的古旧皮纸,上面用极其细腻的墨线勾勒着蜿蜒的水道、起伏的山势,以及许多用朱砂点出的特殊标记。“上面标注了古奈河几处关键的阴气淤积节点(‘阴窍’)、一处据说能短暂沟通残留‘奈河桥’意念的‘虚位’、还有几处地脉相对薄弱的‘气眼’。这玩意儿,是老河套地下的‘活地图’,价值连城!关键时刻,或许能指引我们找到她的‘七寸’,或者为我们开辟一条生路!”
陆沉的目光落在那卷散发着岁月与淡淡水腥气的古图上,熔金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锐芒。他微微颔首。这份来自“地头蛇”的秘传,其战略价值,丝毫不亚于范围师兄破译的蚀文武器。
“还有最后一位,”苏浩宇看向凌巧,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是巧巧的‘本家’,西山凌家峪的凌三姑。”
“啊?我的本家?”凌巧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
“嗯,”苏浩宇解释道,“凌三姑家传的‘剪纸通灵’术,在鲁中一带很有名,尤其擅长制作‘引路童子’和‘替身纸人’,据说能乱真惑鬼。我托人连夜送去了竹林里残留的‘影爪’怨念气息样本。”他指了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冷藏箱,“凌三姑熬了两个通宵,赶制出了这批‘惑影纸人’。” 他走过去打开冷藏箱,一股混合着朱砂、特殊草药和淡淡阴冷气息的味道飘散出来。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十个巴掌大小、剪裁得惟妙惟肖的白色纸人,纸人身上用极细的朱砂笔勾勒出扭曲的符文,核心处都点着一滴暗沉如血、散发着微弱怨毒气息的墨点——正是取自竹林“影爪”的残留物!
“重阳当天,”苏浩宇小心地取出一枚纸人,“我们提前把这些‘小玩意儿’,布置在老河套外围的几个预设方位。一旦血娘娘发动她那恶心的‘窥伺’之力,像雷达一样扫描战场寻找我们真身,这些带着她‘自己’独有气息的纸人,就会像黑夜里的强力信号弹,‘啪’地一下亮起来!第一时间吸引并迷惑她的‘目光’,为我们争取到至关重要的突袭时间差!”
“声东击西!移花接木!苏师兄你这招太阴……咳,太高明了!”凌巧眼睛放光,随即又担忧道,“不过三姑她老人家身体吃得消吗?熬两个通宵……”
“放心,三姑说了,剪纸是她的命,越有挑战越精神。”苏浩宇笑道,将纸人小心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