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静室的柔光与仪器的滴答声中,悄然滑过了十日。在陆沉持续的幽冥之力滋养、凌巧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特制营养餐的调理下,我的情况终于有了明显的好转。虽然脸色仍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身体也远未恢复气力,但至少能让人扶着,在别墅的花园里小心翼翼地走上几步,晒晒深秋难得温暖的阳光了。
“易哥!你慢点!慢点!”凌巧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叽叽喳喳如同出笼的小鸟,“你都不知道,这十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天天守着监测仪,生怕那数字跳一下!我都快担心死了!现在好了,终于能下地了!”
我被她扶着在花园的躺椅上慢慢坐下,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久卧的僵硬。看着她夸张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好了许多:“傻丫头,这不是好了吗?有陆沉在,还有你们这么照顾我,我肯定能好起来。”
“那是!姐夫简首把你和小昭明当眼珠子护着!”凌巧用力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易哥,你等等我,我去给你拿温牛奶!医生说你得多补充蛋白质!顺便……跟你说点事儿!”她说着,一阵风似的跑回屋里。
不一会儿,她就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小碟精致的点心。她把牛奶递给我,自己则拖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一脸准备长谈的架势。
“快喝快喝!”她催促着,等我喝了几口,才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易哥,你知道吗?姐夫今天出门了!”
“出门?”我有些意外。这十天,陆沉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静室,连吃饭都是凌巧送进去,他匆匆解决。
“嗯嗯!”凌巧用力点头,“回他家了!就是……地下的那个家!”她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地面,意指幽冥帝宫。“说是要把莲花灯盏还回去,那灯是幽冥重宝,不能离开太久,而且好像帝宫里也有点事需要他亲自处理一下。不过他说了,马上回来,最多半天!”
她模仿着陆沉那副冷冰冰却隐含担忧的样子:“你是没看见,他出门前那个阵仗!先在别墅周围布了九九八十一道防御结界,金光闪闪的,看得我眼花缭乱!又在静室门口加了九重禁制,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最后还拉着苏浩宇,指着他说:‘看好这里,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燃魂符通知我!’”
凌巧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你猜苏浩宇怎么着?他拍着胸脯,一脸悲壮地说:‘师兄!姐夫!你放心去!我苏浩宇拿人头担保!易哥和小昭明要是少一根汗毛,我提头来见!’”
我听得也忍俊不禁,想象着苏浩宇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然后呢?陆沉怎么回的?”我好奇地问。
凌巧学着陆沉那面无表情、语气淡漠的样子,惟妙惟肖地说:“你的狗头都没有阿易一根头发金贵。”
“噗——”我差点把牛奶喷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他真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凌巧也笑得前仰后合,“当时苏浩宇的脸啊,唰一下就绿了!他气得跳脚,指着姐夫就吼:‘那你别去了!婆婆妈妈跟个婆娘精一样!’”
“然后呢?”我追问,预感到了结局。
“然后?”凌巧耸耸肩,一脸幸灾乐祸,“然后他就被姐夫揍了一顿呗!虽然姐夫下手有分寸,但苏浩宇现在还在书房里哼哼唧唧,说是要写报告控诉姐夫‘公报私仇’、‘虐待下属’呢!”
我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叹了口气:“巧巧,苏浩宇好歹是你未婚夫,你这么幸灾乐祸好吗?”
提到这个,凌巧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哼!未婚夫?他那是坑我的!上次在蒿里山跟血娘娘斗法,他被打飞出去躺地上装死,气息微弱得跟真的一样!他拉着我的手,说什么‘巧巧……我怕是不行了……我最后的愿望……希望你能答应我……’我还以为他真的要挂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就……就答应了!”
她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结果呢?!他就是想让我答应嫁给他!这个大骗子!利用我的同情心!我现在想起来还生气!所以看他被姐夫揍,我一点都不同情!”
原来是这样。我哭笑不得,苏浩宇这家伙,追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不过看他为了凌巧连命都能豁出去,这份心意倒是真的。
“好了好了,苏浩宇也是太在意你了。”我笑着安抚炸毛的凌巧,岔开话题,“二婶婶和二叔他们还好吗?村里……没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