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8月,故宫神武门的铜钉在烈日下泛着烫人的光。陈生攥着皱巴巴的门票,摸金符在衬衫口袋里轻轻发烫,与远处宫殿飞檐下悬挂的铜铃产生着微妙共鸣。阿宁戴着宽檐草帽,用冰凉贴盖住了北斗疤痕,此刻正仰头盯着太和殿屋脊上的走兽,嘴里喃喃道:“这鸱吻的造型,和古墓里镇尸兽的纹路有点像......”
“哎哟我的姑奶奶!”胖子扛着他那台笨重的摄像机挤过来,镜头盖还挂着上次游戏厅赢来的小熊猫挂件,“来故宫就好好看宝贝,别老想着粽子成不?”他的花衬衫后背己经被汗水浸透,却仍兴致勃勃地对着来往游客拍摄,“咱这次主要任务是——拍到戴墨镜的外国妞!”
小哥沉默地跟在队伍最后,牛仔外套的袖口紧紧扣着,遮住麒麟血纹身。他突然拉住陈生的胳膊,下巴朝西侧宫墙扬了扬。阴影里,一个穿藏青色唐装的年轻人正用白手套擦拭手中的青铜铃铛,铃铛表面斑驳的绿锈下,隐约露出饕餮纹的轮廓。
“解雨臣!”尹新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今天换了件改良旗袍,翡翠耳坠随着奔跑剧烈晃动,“让我逮到了吧!说好了陪我看汝窑瓷,你居然偷偷跑来这边!”她的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鸽子。
穿唐装的年轻人转过身,金丝眼镜在阳光下闪过冷光,正是解家现任当家人解雨臣。他目光扫过陈生等人,在阿宁的草帽和小哥的袖口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原来几位也对古钟感兴趣?”他晃了晃手中铃铛,铃舌发出的声音竟与陈生体内契约纹路产生共鸣,“这是刚从地库整理出的物件,据说曾用于......”
“打住!”胖子突然把摄像机怼到解雨臣面前,“这位帅哥,有没有兴趣上我们的《民间考古奇遇记》?保证把您拍得比周润发还帅!”他的操作台上还粘着半块没吃完的大大泡泡糖,在阳光下拉出黏糊糊的丝。
就在气氛僵持时,东侧偏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吴迪从人群中钻出来,花衬衫口袋鼓鼓囊囊,手里还攥着半块驴打滚:“出事儿了!那个宋代官窑瓶......”他话没说完,解雨臣己经快步朝声源处走去,尹新月踩着高跟鞋小跑跟上,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喊:“等我!晚上请你们吃东来顺!”
陈生等人交换了个眼神,悄悄跟了上去。偏殿门口围满了工作人员,中间躺着个摔碎的瓷瓶,碎片间躺着枚锈迹斑斑的镇魂铃残片。解雨臣蹲下身,白手套刚要触碰残片,铃身突然渗出黑红色液体,在青砖上蜿蜒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小心!”小哥突然甩出瑞士军刀,刀刃划出的银光斩断了一缕缠绕向解雨臣的黑雾。那雾气消散时,陈生分明看见里面闪过守墓灵空洞的眼窝。周围游客发出阵阵惊呼,以为是故宫的特效表演,只有胖子举着摄像机兴奋大喊:“好!这个镜头绝了!回去能剪进《故宫灵异事件》专题!”
解雨臣站起身,掸了掸裤脚:“看来有人不想让这些秘密重见天日。”他的目光落在陈生掌心不自觉亮起的契约纹路上,“几位既然能看见这些,想必不是普通游客。明晚戌时,东西牌楼‘新月茶楼’,有些东西想请你们过目。”
夕阳给故宫的琉璃瓦镀上金边时,陈生等人走出神武门。阿宁摸着草帽下发烫的疤痕:“镇魂铃残片出现在故宫,九门的人又在搞什么鬼?”胖子嚼着新买来的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管他呢!反正有涮羊肉和新故事,胖爷我奉陪到底!”
远处钟楼传来悠扬的报时声,1996年的北京街头车水马龙。陈生望着天边火烧云,摸金符与体内契约纹路同时发热——他知道,这场在故宫偶遇引发的风波,不过是九门与古墓秘密的冰山一角。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比千次轮回更扑朔迷离的现世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