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顺着骨髓首窜天灵盖,水晶棺里的"我们"眼皮突然颤动,缠着红绳的手指诡异地弯曲成爪状。镇魂铃的震颤越来越剧烈,铃舌疯狂撞击铃壁,发出的不再是金属脆响,而是如同指甲抓挠颅骨的刺耳尖啸。黑袍人手中的金符锁链发出蜂鸣,每一枚金符都渗出暗红血珠,在空中凝成扭曲的人脸,张开黑洞洞的嘴发出呜咽。
"小心!"阿宁突然拽着我向后翻滚。锁链的倒钩擦着头皮刺入地面,所过之处砖石瞬间化为齑粉。我瞥见老刀疤的工兵铲不知何时悬在半空,铲刃上凝结着一层白霜,正对着阿宁的后心。退伍老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像是从锁链深处传来:"解开...咒印..."话音未落,锁链突然分裂成无数细丝,如同活物般钻入地面。
墓室的地面开始剧烈起伏,青砖下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阿宁脖颈处的血洞突然涌出黑水,在地上汇聚成模糊的人脸轮廓。黑水人脸张开嘴,发出老刀疤的声音:"我们...早就死了..."我摸向腰间,却发现摸金符不知何时变成了滚烫的铁疙瘩,饕餮纹里渗出的不再是血珠,而是粘稠的脑浆。
黑袍人缓步走出阴影,兜帽下空无一物,只有不断流淌的黑雾。他挥动锁链,金符组成的锁链突然化作万千锁链,将三口水晶棺拖至半空。棺中"我们"的皮肤开始皲裂,渗出的黑血在棺壁上形成新的符文。阿宁举起匕首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刀刃正对着心脏。
"血契...生效了..."阿宁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锁骨下的契约纹路开始发光,化作细小的锁链缠绕全身。我的手背同样浮现出锁链状纹路,每道沟壑都传来被火灼烧的剧痛。老刀疤的工兵铲突然旋转着飞向黑袍人,却在触碰到锁链的瞬间冻结成冰,随后碎裂成无数冰刃,反射着诡异的幽光。
水晶棺中的"我"突然睁开双眼,眼白完全变成黑色。他抬起缠着红绳的手,对着现实中的我露出狞笑。镇魂铃轰然炸裂,棺中涌出的黑雾凝聚成三只青面獠牙的厉鬼。它们身上缠绕着褪色的红绳,每根红绳都连接着祭坛上的符文。厉鬼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不再是阴气,而是带着腐肉的滚烫血水。
阿宁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瞳孔里翻涌着浑浊的黑水。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脖颈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转,后背隆起巨大的肿块。肿块裂开,伸出布满倒刺的触手,缠住最近的厉鬼。黑袍人发出孩童般的尖笑,金符锁链化作巨蟒缠住阿宁的身体,开始疯狂吸食她的生命力。
我握紧发烫的摸金符冲向黑袍人,却感觉双脚像是陷入泥潭。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惨白的手破土而出,每只手的腕骨上都系着褪色的红绳。这些手抓住我的脚踝,指甲深深刺入皮肉。我低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裤脚不知何时沾满了泥土,就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水晶棺开始剧烈摇晃,棺中"我们"的身体迅速腐烂,只剩下白森森的骸骨。骸骨上的红绳突然绷首,连接着黑袍人手中的锁链。整个墓室的温度骤降,我的睫毛和眉毛都结满冰霜。阿宁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她的身体被锁链抽干,化作一具干枯的木乃伊,倒在地上时碎成无数骨片。
黑袍人举起锁链,金符发出刺目的光芒。我看到锁链内部封印着无数生魂,它们在金符中痛苦挣扎。老刀疤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充满了绝望:"快逃...我们都是...祭品..."话音未落,锁链突然向我射来,倒钩刺入我的肩膀。剧痛中,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变成了祭坛符文上的献祭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