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裹着寒意渗入茶馆的砖瓦缝隙,阿宁将最后一盏龙井推到客人面前,忽然瞥见窗外闪过一道青灰色的影子。那身影裹着湿漉漉的蓑衣,斗笠边缘垂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砸出诡异的涟漪,转瞬便消失在雨幕中。她脖颈的金色纹路突然发烫,像是某种古老的警示。
“听说了吗?”角落里茶客压低声音的交谈飘进众人耳中,“断桥那边又闹鬼了!有夜行人看见白影在湖面上飘,脚下连个水花都没有...”胖子的摄像机“咔嗒”一声掉在桌上,他蹭地站起来:“胖爷我走南闯北,还没见过真鬼!说说,怎么个飘法?”
茶客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见他胸前挂着的“美食侦察兵”徽章,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那白影手里攥着半截断剑,剑身上刻着看不懂的符文...上个月有个摸金的汉子不信邪,第二天就被发现溺死在湖边,怀里还抱着块刻着‘影’字的玉牌。”
陈生擦拭洛阳铲的手顿住,挂件幽蓝的火焰骤然明灭。老刀疤的符文长刀在腰间微微震颤,紫色咒印若隐若现;解雨臣合上折扇的力道重了些,扇骨碰撞声惊得吴邪手中的古籍差点落地。阿宁望着窗外愈发浓重的雨雾,突然想起昆仑墟壁画上,初代影卫镇压邪祟时,手中的武器正是断剑。
“走!瞧瞧去。”胖子抄起摄像机就往门外冲,裤兜里还揣着没吃完的桂花糕。众人对视一眼,老刀疤背起药箱,解雨臣的折扇夹层滑出银丝,吴邪把古籍塞进防水布袋。陈生握住阿宁的手,她无名指上的银戒与他腰间的挂件同时亮起,在雨幕中划出幽蓝的光带。
断桥边的芦苇丛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水面漂浮着零星的纸钱,在涟漪中打着旋儿。胖子的摄像机镜头扫过岸边,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邪门!”他调着焦距,画面里却全是雪花,“刚才明明还...”话没说完,水面突然炸开巨大的水花,半截断剑破水而出,剑身上的符文与昆仑墟封印如出一辙。
阿宁的金色纹路灼痛难忍,她看到断剑周围缠绕着黑雾,隐约勾勒出人影轮廓。陈生的洛阳铲挂件迸发强光,金色锁链缠住断剑,却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是被封印的影卫残魂!”吴邪举着古籍大喊,纸页被雨水浸湿,却浮现出新的血色文字,“它们被执念困在人间,需要...”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阴笑打断。雾气中走出七八个身披蓑衣的人,斗笠下空无一物,手中的断剑滴着黑水。老刀疤挥刀斩向最近的“蓑衣人”,刀刃却穿透了对方身体;解雨臣的银丝缠住断剑,却被黑雾腐蚀得滋滋作响。胖子抡起工兵铲,铲头刚碰到对方蓑衣,整个人就像被冻住般动弹不得。
“它们没有实体!”陈生咬破指尖,将鲜血抹在摸金符上,金色光芒却只能驱散片刻黑雾,“这些残魂把断桥当成了新的牢笼!”阿宁突然想起昆仑墟核心的记忆结晶,握紧陈生的手:“用我们的记忆共鸣!就像在雪山时那样!”
两人的力量交融,洛阳铲挂件与银戒爆发出耀眼光芒。记忆碎片在空中飞舞,有他们在重庆吃火锅的欢笑,在长白山并肩作战的坚毅,还有昆仑墟里破除轮回的决绝。当这些温暖的回忆撞上黑雾,蓑衣人的断剑开始颤抖,斗笠下发出不甘的嘶吼。
“原来它们想要的...是解脱。”吴邪看着古籍上新出现的文字,声音发颤,“这些影卫残魂被困千年,早己分不清敌友,只能靠吞噬执念维持存在。”陈生将记忆结晶抛出,光芒笼罩住所有蓑衣人,断剑上的符文化作点点星光。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雨停了,水面浮起几片褪色的甲片,上面刻着的“影”字,与昆仑墟的图腾如出一辙。
返程的路上,胖子抱着摄像机首嘟囔:“早知道给它们塞块桂花糕,说不定就不闹了。”老刀疤默默检查着被腐蚀的长刀,解雨臣擦拭着银丝,吴邪则对着古籍上消失的血字发呆。阿宁倚在陈生肩头,望着重新亮起灯火的西湖,突然觉得,比起昆仑墟的惊天阴谋,这些被困的残魂,才是最让人心痛的存在。而茶馆里温暖的茶香,或许正是治愈这世间所有执念的良药。